与此同时,钟商把耳朵贴在门板上,陆续听见一些声音,忍不住轻拍门板:“哥,你没事吧?”
荣湛深呼吸,脸色缓和很多:“没事,我在看书。”
他还是没邀请钟商进屋,他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一墙之隔。
钟商和老管家守在门外,一名护工手执箱子靠墙而立。
谁也不敢大声说话。
起初钟商可以隔着门和荣湛交流,后来里面就没有回音了。
他焦急的想闯进去,被老管家拦住。
事实上,荣湛的两个人格正在进行世纪大辩论,围绕着要不要和钟商分开的话题讨论,差点又死机。
诡异的氛围折磨着所有人,直到夜幕降临才打破僵局。
江院长再次登门,这回是受到荣湛的邀请。
老管家把人带到门口,窸窣的脚步声牵动了屋里人的情绪。
荣湛留神盯着,见进来的人是江沅,霎时间放松肌肉,仿佛头顶放了一袋冰,脑子冷静了。
“荣博士,我以为你要等一周后才会醒,”江沅半开玩笑,眸光一转笑容加深,“难不成是编辑?”
荣湛起身欢迎朋友,亲切的笑容,一个熟悉的拥抱足以证明他的身份。
“我和编辑讲好了,”荣湛毫不避讳的分享谈话成果,“他答应我,在治疗阶段会和钟商保持距离。”
江沅打量他的神情:“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是,”荣湛点头承认,“我本该感到轻松的。”
“你舍不得钟先生,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形容不上来。”
“是不是受到编辑的影响。”
“我不确定。”
江沅又问了几个问题,荣湛如实回答。
两人的目光不经意相接,迎来一阵惯有的沉默。
朋友之间的默契再次生效,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他的决定。
“首先恭喜你,第一次和编辑达成共识,”江沅笑盈盈道,“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荣湛失笑:“我以前经常对来访者说这种话,想不到会用在自己身上。”
江沅低眸思考,很快抬起眼帘:“钟先生对入院的事特别谨慎多疑,他若是不同意呢?”
荣湛捋了捋凌乱成鬃毛的头发,低着头看不清脸色,“编辑会解释清楚。”
江沅了然:“OK,明天上午,我派车来接你。”
。。。
钟商的思想工作,必须双管齐下。
第一个出场的人是江院长,以医生专业的态度软硬兼施,他如实叙述荣湛的情况,补充了很多细节,真心诚意地介绍由他一手创办的疗养院。
“你留在他身边,会加重他的病情,”江沅直言不讳,“钟先生,这不是危言耸听,你比任何人都能影响他,两种人格因为你而产生分歧,只要听到你的声音就很敏感。”
钟商沉着脸,左手玩把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片刻后自嘲地笑了笑:“我是该高兴,还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