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记忆带来的热度还未散去,贺长荣闻声一惊,抬眼,落入了秦诗远深沉的眸色内。
目光犹如夜色下翻腾的海,风雷蓄起,暗流涌动。
他的语气却是平静的,“我会等你愿意。”
贺长荣呼吸微滞,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压住。
秦诗远不纠缠着让贺长荣给他回应。
他转而从衣袋里取出小红布袋,对贺长荣微笑,递出去,“你真的随身带着护身符。”
贺长荣伸手接过小布袋,解释,“是你奶奶和妈妈为我求的,我自然得收好。”
秦诗远强调,“我也跟着求了的。”
一定是菩萨有灵,让他顺利救出了贺长荣。
“还有你的手机,保镖在房里找到,现在还给你。”秦诗远把手机递给贺长荣,站起身,“你先休息一下,我去问问医生检查结果出来没有。”
他要离开病房时,贺长荣的声音从后传来,“谢谢你,……诗远。”
秦诗远一愣。清醒时的贺长荣,有多久没这样唤他了。
涌起的情绪没来由地泛开,在胸腔里荡出波澜。
秦诗远压抑着嘴角弧度,只轻轻扬了一下,“快休息。”
在贺长荣迷迷糊糊的梦中,吴峻熙急色病态的脸反复出现。
“长荣、长荣?”秦诗远的声音由远及近,贺长荣猛一睁眼,胸口在急速起伏。
秦诗远从医生那儿回来,就看见贺长荣眉心紧锁,手指紧紧攥着被单,头颅不自然地转动,好像要使劲摆脱困境一般。
贺长荣转头,疲惫地看着秦诗远,“……我是不是做噩梦了?”
“应该是。”秦诗远眼底的担忧不加掩饰。
贺长荣缓缓吐气。
秦诗远见状,内心隐隐发疼。
贺长荣的冷静成熟,是经过了多少苦难才铸就而成。有多少个无人知晓的时刻,他会这样惊魂未定。
“长荣,”秦诗远握起他的手。
贺长荣看他,他的掌心稳稳包裹他微凉的手指,温度顺着指缝渗透,逐渐地,他的手指暖乎起来。
“记着,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你周全。”声音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这一句话,像一道屏障,可以为贺长荣挡去所有未知的风雨。
贺长荣眼底的光轻轻一晃,像被这句话撞入心口,引起震荡。
秦诗远半开玩笑地恳求,“你快点选我吧。”
他已畅想未来,“我们一起去玩各种运动,去吃遍不辣的菜;要是想待在家,我们就待在很大、很大的书房里。怎么样?”
贺长荣看着他,“……你记得当时我的答案?”
“当然。你喜欢百合花,”秦诗远松开一手,从内袋里取出一物。
是那张百合花书签,他随身带着。
“就让它陪着我们。”秦诗远的眼神热烈而专注。
贺长荣心脏被猛然攥紧,炽热的情绪令整个胸腔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