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最开始嫁入恭王府,就只想要一份尊重,想二人相敬如宾,可时至今日,她只见到了一片狼藉的婚姻。
二人默然对视。
“本王知道了。”尚琢看着沈玉姝的眼睛,良久沉声道。
外头房门被轻轻敲响,探进来一个脑袋。
“你们别吵架了。”女人声音轻轻柔柔的。
沈玉姝微微蹙了眉,顺着声音看过去,她忽然发觉这张脸有些眼熟:“何之纯?”
她确实见过何之纯,某场宫宴的时候,听旁边人说是何侍郎家中的庶女,母亲出身上不得台面,自己攀上了哪个王爷,一朝成了凤凰。
她当时不以为意,没想到她居然就是纯小姐。
尚琢皱眉:“你怎么来了?”
他下意识伸手揽住何之纯的肩膀。
“我怕你和王妃吵架。”何之纯露出内疚的表情,小步走到沈玉姝身边:“是我缠着王爷陪我游湖的,我与王爷也并不是王妃您想的那种关系。”
不是那种关系?
沈玉姝有些好笑。
她以前只听闻何家二小姐手段高明,不想是如此本事,桩桩件件摆上来了,还能空口白牙说自己委屈。
“那你们是什么。”沈玉姝扯起唇,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
“朋友?”
何之纯眼圈泛着红,弱弱点着头:“我们真的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王爷心善,才对我比较好。”她拉着沈玉姝的袖口,“王妃您不要与王爷生气。”
她说完又小心翼翼抬起眼:“我们相识多年,若真是有什么,如何会轮到今日被王妃您看见?”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在指摘她心气窄、不容人。
沈玉姝冷笑一声,作壁上观瞧着她的惺惺作态。
尚琢揽住何之纯的肩膀,低声哄了几句,唤来侍女带她回了竹园,才复而与沈玉姝道:“本王知道你的意思了,明日本王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您最好让臣妾满意。”沈玉姝冷眼看着尚琢离开的背影。
她是当真不在意何之纯的存在,从前尚在闺中时候不在意,如今出嫁见到了更不在意。
她只在意,尚琢这个补偿,到底能不能让她满意。
沈玉姝收回了心思,惫懒躺回罗汉床上,斜斜倚着,翻出玉兰送来的那本册子,一页页细致挑着。
听闻太子殿下为人端方雅正、温和有理,想来送文房类的应该错不了?
她的指尖落在青石雕鱼纹砚上,想起那日在凤仪宫中匆匆一瞥的人,觉得再适合不过了。
沈玉姝心下有些可惜。
若是玉雕的便好了。
她合上册子,唤道:“玉兰。”
玉兰推门而入:“小姐。”
“青石雕鱼纹砚,明日派人送东宫去。”沈玉姝恹恹按着额角,懒懒把册子递给她,“烧些热水来,我要沐浴。”
玉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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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姝昨儿个累了一日,翌日直到将近巳时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