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在东园睡,若是又想要了,叫人去喊我。”
亓深雪没吱声,躺进被窝里点点头,总觉得他这个说法怪怪的。
卫骞帮他盖好被子,临走前看到小几上放着一只喝完的空药碗,皱眉问道:“怎么还在喝这个,回来好几天了风寒还没有好吗?”
那是他喝安胎药忘了收拾的碗,亓深雪一个激灵,编了个理由,把卫骞糊弄过去:“……病去如抽丝。已经好了,只是多喝几副巩固巩固。”
卫骞也分不出药与药的区别,只多看了两眼,就帮他带好房门出去了。
亓深雪松了口气,折过身反思了一下,这倒是提醒自己了。
安胎药的药材和其他药终归是不同的,院子里认识药材的小厮虽然不多,却也有两三个,很容易会被人识破,哪怕亓深雪再小心替换,也防不住有疏漏的时候。
还是得想个别的办法。
亓深雪冰雪聪明,不出一刻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办法,他揣着这个妙招安心地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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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下午。
卫骞又在大理寺案册库,翻找与邓州矿产和当年郭将军案有关的过往卷宗。
这些陈年旧卷已经封库近十年,堆堆叠叠的摞满了一面墙,找起来十分费劲。而且卫骞本身一看方块字就脑袋大,钟贞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在大理寺少卿宋行云带了两个主事来帮忙,几人攀高蹲低,在满满一库的书海里挨卷地查看。
找了一天,身上都已经落满了蛛网和灰尘。
两名小主事饿的不行,已经被上官打发去吃饭了,只剩下卫骞还不死心,想着多翻一会:“宋少卿,你也去用饭吧!”他拿下顶柜上的一摞,扑面而起的灰尘呛得满脸都是。
宋行云走到门口,见卫骞如此执着,叹了口气,又回头走到旁边一架书柜前:“等他们吃完来替我们吧,我也不是很饿。”
卫骞道:“多谢。”
宋行云略一颔首,方才抽-出一卷老卷,用抹布拂去上面灰尘。
这时原本跟着两名主事一块去用饭的钟贞神色慌张地跑回了库房门口,探头找到了坐在梯子顶上头的卫骞,他飞快瞄了旁边的宋少卿一眼,朝自家将军清咳两声。
卫骞忙着往外抽卷宗,随口道:“什么事?说。”
钟贞一边朝宋行云干笑了一下,一边继续用力地咳,低声道:“将军,是小五来了……”
小五小六是派到亓深雪身边的那两个影卫,没什么要事汇报的话,他们两个不会擅自离开亓深雪身边。卫骞闻言一皱眉:“是阿雪出什么事了?”
钟贞觉得有外人在,此事不方便讲,支支吾吾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您要不下来说呗?”
他越是这么吞吞-吐吐,卫骞越是着急,但自己膝上还放了很多卷宗,一时半会儿不好倒腾,他勉强一臂夹起一摞,边往下退便急着道:“有什么事快点说,别等我下去踹你一脚!”
钟贞一缩脖子,忙道:“小五说,早上亓小公子去找周家六公子玩儿,两人不知怎么,突发兴致去了如歌舫。周六公子还介绍了自己相好的歌妓给小公子,小公子见后十分满意,当场就给了一锭金子把人包下来了!”
钟贞一吞唾沫:“现在两人还在画舫呢,小五说,看样子今晚是打算歇在船上与那歌妓……同宿了。”
“如歌舫。就是您和那个……”钟贞两只手掌举到脸前,啪啪啪拍了几下,老脸一红,意味深长,“您知道的。”
卫骞:……
宋行云:……
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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