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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亓深雪皱眉：“十年难得一匹的西域名马，才三两？”他回头看了下周才瑾，周才瑾正在后头挤眉弄眼，见状忙咳嗽了一声。

胡商福至心灵，忙改口：“金！三两金！”

亓深雪觉得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怪。

他掏出银票，想了想，又换成了金叶子交给胡商，还多给了两粒银做赏钱。

胡商看他出手阔气，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忙将缰绳递他手中：“您是自个儿骑回去，还是咱们找人给您牵到府上？”

亓深雪默默收回手，往后退了两步：“你们帮我送回去吧，送到……”他想说送到府上，可又怕被阿爷发现，改口说，“送到城北的菡萏别院。”

那是亓家的别业庄子之一，园子里有片荷花池，亓深雪常去那里避暑，平常阿爷不会去那里，所以只有几个老仆守着，这些老仆很疼亓深雪，不会胡乱说话。

把小马养在别院，应该就不会被发现了。而且别院后面还有块空地，可以练马。

走出马场，周才瑾遗憾道：“怎么不骑回去啊，这条街上人少，咱们稍微绕一下，不走正街，不会被城防营发现的。”就算亓深雪不想骑，那么好的名马，他也想骑着过一过瘾。

城防营负责稽查京中治安，白天的时候闹市不许纵马，但偏僻人少的路上，他们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亓深雪支吾道，“我其实不太会……”

他上次骑马还是好几年前，骑的还是匹几个月大的小马驹，仅仅是被下人牵着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就紧张得冒了一身汗，下马的时候还差点摔了。

那之后就再也没学过了。

“啊？”周才瑾一怔，“去年你跟那个小郡王吵架，不是说能绕着京城跑三圈不歇吗？”

亓深雪白了他一眼，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吵架的话你也信？我连猎场都没有去过，学这个有什么用？”

周才瑾脱口而出：“那春猎怎么办？总不能人家骑着马，你在地上走吧？那那些世子郡王的肯定笑话你。”

“你不是会吗，你还很能跑，从京城逃婚逃到阳县，你教我呗？”亓深雪踢了踢脚下石子儿，心想，再说了，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去呢，他随即一顿，扭头狐疑地看向周才瑾：“你怎么知道我会去春猎？”

这件事明明是他和卫骞密谋的，并没有和第三个人说过。而往年，亓深雪从不去春猎，这些周才瑾都是知道的。

“……”周才瑾捂了下嘴，突然指着远处道，“咱们去看布料吧！”

亓深雪：……

两人闲逛了几家店铺，周才瑾又能吹又能炫耀，亓深雪耳根子软，糊里糊涂就跟着他买了很多行猎要用的东西，比如结实耐磨的小靴，包裹牛皮的箭囊，就连拘弦扳指都买了好几套……

逛得亓深雪腿都酸了，两人吃了顿好的，才大包小包、各回各家，这些东西亓深雪自然不敢带回相府的，都叫云吞找了两个脚夫，给送到了别院。走之前，他叮嘱周才瑾别忘了明天去菡萏别院，教他骑马。

周才瑾满口答应。

两人在路口分别，亓深雪留下了一枚拘弦扳指玩儿，这是拉弓的时候套在手指上，以防手指被弓弦弄破的。边晃荡着边进了府门。

回到前厅，正好赶上亓相回来，亓深雪忙将手上的拘弦扳指褪下来藏进袖子里，期期艾艾过去打了个招呼，叫了声“阿爷”，没敢多说话，就心虚地跑回了溯雪院。

第二天一早，等老爷子出门了，亓深雪马上穿衣出门，招呼云吞溜去了别院看小马。他没敢叫府上的人套车，而是走出了一段后，才雇了架毫不起眼的小马车。

胡商将马送来前，还专门给马洗了澡，套好了鞍，比昨天看着更亮丽了一些，也没有难闻的气味，此时正自个儿欢快地在沿着别院后墙嚼吃花草。

亓深雪今日专门穿了方便行动的窄袖衣服，站在小白马面前等到晌午，等到马儿都吃饱了站着打盹，也没见周才瑾来。

去打听消息的人说，周少爷昨晚跟他爹犟嘴，现在被关在祠堂罚跪呢，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云吞听完，战战兢兢道：“少爷，周少爷突然有事来不了……要不今天就别试了？”

“怕什么，又不是没骑过。”亓深雪伸手拉起缰绳，试了一下两下，连脚蹬都没踩着，他叫云吞搬了个凳子来，踏着凳子好容易翻上了马背，心下不由一喜，“这不是就上来了……”

背上突然坐了个人，白马踢了踢腿，往前颠儿了两步，亓深雪顺势身体向后倾倒，他惊慌失措间下意识想去抓点什么，结果一把薅在了马的鬓毛上。

白马受惊，一声长啸，一双前蹄就扬了起来，眼看就要把亓深雪给甩下来。

云吞吓得脸都白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几步就冲了过来，一手扶住亓深雪的腰，一手控住缰绳，生生将嘶叫的马匹给压住了。

随即来人直接将他抱了下来，放在地上，沉声质问：“初学骑马，旁边怎么能没有人看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