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吧,我没闻见什么味道……”亓深雪心虚道。
卫骞盯着亓深雪看了好大一会儿,好像又确实闻不到了,难道真的是自己闻错了?他伸手将亓深雪扶了起来,手接触到他时,感觉到掌下的手臂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有这么冷?卫骞一脸疑惑。
亓深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他脑袋里嗡嗡的。
直到走出林子,看到等在猎场出口的云吞的身影,才小小地松了口气,刻意侧身避开了卫骞的视线,小跑几步走到了前面去。
两人擦肩而过时,卫骞又闻到了那种很淡的奶香味。
他望着亓深雪的背影,不禁拧了拧眉。
云吞不会骑马,所以之前跟到林子边上就没有再进去了,这会儿正在出口处原地候着,原本以为他俩会和其他人一样,玩到晚上才会回来,谁想到没等太长时间,就见小少爷与卫将军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卫将军一个人牵着两匹马,而亓深雪则裹着卫将军的外袍,面色通红地小步往前走,怀里还抱着一只受伤的胖兔子。
“少爷,你怎么了?”云吞忙上前道。
“林子里风太大了,我有点害冷。”亓深雪看了卫骞一眼,“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云吞听了赶紧取来披风搭在他身上,又接过兔子抱着。
亓深雪将领口系得死死的,一直束到脖根底下,这才把里面卫骞的那件外袍脱了下来。他偷偷看了一下,确信没有可疑的湿痕,才回头想将衣服还给卫骞。
“你的衣服太大了,拖在地上好像弄脏了……”他这才看到衣摆下面蹭了一层草灰。
在林中走了这一段,里面好像不像刚开始那样渗出了,但是已经湿掉的地方被风筛过,贴在身上凉丝丝的,亓深雪觉得有点羞耻,生怕被别人看出什么来,所以一直低着头。
“无妨,你……”卫骞视线落在他鸦羽似的软软垂着的睫毛上,刚抬手去接衣服,少年就跟丢烫手山芋似的撒了手,好像唯恐与他碰到,都没等他将话说完,就转头快步离去。
卫骞想起那母兔的伤,不知他会不会处理,于是跟了两步想叮嘱一些事情,结果亓深雪听见了他的脚步声,跑得飞快,一溜烟就没了影,根本不像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马呢,小白马都不要了。
小外甥说不出的反常。
他皱眉停下脚步,将外袍抖了抖穿在身上,他本身对行猎就没什么兴致,干脆牵着两匹马送回马厩。钟贞接过缰绳,给两匹宝马喂了点草料,突然耸了耸鼻子,问道:“将军你又藏什么点心了?”
卫骞正心烦着:“什么什么点心。”
钟贞贴到他身上仔细闻了闻:“您这身上有股甜味,您自己没闻到?”
卫骞抬手闻了闻自己,还真是若有似无的,尤其是衣襟的地方,而且连钟贞都闻见了,可见并不是自己的错觉。可他也不知道这味道究竟是哪里来的,只好含混道:“阿雪救回去一只怀孕的母兔,可能是蹭到了那兔子身上的味道。”
说归这么说,但卫骞总觉得那不是一只小兔子会有的味道。
另一边。
亓深雪跑回帐篷后,既慌张又热,出了一身汗。
他借口兔子受伤了,把云吞支走找医官救治去了,顺带让他回来的时候烧点热水。待他一出门,亓深雪忙不迭坐起来,反复做了几回心理准备,才解开衣裳,去看发生“事故”的地方。
束紧的衣襟一松开,立刻就有腥甜的香味飘了出来,而那两处地方,也被刺激得有些红肿。
冷透的布料擦过皮肤,许又加上自己紧张的心理作祟,下一刻,亓深雪揪着衣襟的手就猛地攥紧,眼睁睁看着一点温热渗了出来,周遭的甜香味就更浓了。
他忙拿起手帕用力擦了几下,不仅没有擦干净,反而将本就硬挺挺的两处蹭得生疼。
呜……怎么会这样。
云吞端着铜盆热水回来的时候,一掀开帐帘,就被冲鼻而来的熏香给呛得打了一个喷嚏。他眯着眼睛,从一片烟熏火燎里看到正跪坐在白绒毯上、一个劲儿往小熏炉里丢东西的少爷。
熏炉里香料就着布帕残骸,烧得直冒火星。
亓深雪把刚才擦身体的帕子全丢进了熏炉里烧掉了。
“咳咳咳,您干什么呢?”云吞咳了几声忙上前去,挑出多余的香料用水浇灭了,又揭开帐帘通了通气,一回头却见亓深雪脸色绯红,他吓了一跳,“少爷,您、您怎么了?”
亓深雪头昏脑涨的,被云吞连着喊了好几声才堪堪回过神来,他动了动嘴唇,先是也被这呛人的香味熏得干呕了两声,半天才发出声音来:“你认不认识去龙尾镇的路?我听说那里的馄饨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