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直接用真名进来。”红色头发的男人抱胸靠柱,他讲话时,脸并不朝着亚弗戈蒙的方向,却总能捕捉到亚弗戈蒙的每一个动作,“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亚弗戈蒙三两下把焊死的窗户卸下来,搁地上,跨到窗台上蹲着,开始吸烟,“无所谓,他们又不信仰老子,他们连老子是谁都不知道。”
他的指尖兀地生出一丛火焰,正要再点燃一支。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冲红发男人道:“胡蜂,把翅膀收回去,嗡嗡嗡跟直升机似的,好吵。”
说完,又开始吞云吐雾。
红发男人这才把背后半透明的翅膀,缩回肩胛骨的缝隙里。
胡蜂是一大早突然被亚弗戈蒙叫起来的。
成熟期的怪物是基地里极为特殊的存在,胡蜂平常并没有固定的日程。
而今天恰好是亚弗戈蒙轮休的日子,胡蜂便跟着他来了这里。
本来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结果都陪着他吸了三支烟了,也没见亚弗戈蒙要开口。
胡蜂想回去继续睡了。
他冷不丁来了句:“妈妈要是知道您吸烟,肯定会生气的。”
亚弗戈蒙眯起眼睛,沧桑道:“就是因为他不知道,我才敢稍微放纵一下……他来了。”
谁来了?
胡蜂的每一根发丝在风中轻轻抖动,他并没有捕捉到有人在靠近这里。
亚弗戈蒙说的是谁?
“过来。”把烟蒂踩灭,亚弗戈蒙朝他招招手,“来这里——小胡,你要老婆不要?”
胡蜂:?
虽然不知道这位大人在发什么神经,但胡蜂还是走过去。
这扇窗户斜对着基地大门,由于前段时间遭受到现在已是保安队长的亚弗戈蒙的破坏,负责人不得不斥巨资重新修了门。
只不过这所谓最新材料的大门,依然抵不过某保安队长的一击。
这也是为什么亚弗戈蒙上班摸鱼,负责人依然心甘情愿给他交最高档次的社保的原因——养着他花不了多少钱,要给人放走放去别的集团,那才遭老罪了。
这会儿,基地大门大开着,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守在那,挨个儿仔细检查完集装箱的内部,才让押运车辆慢慢开进。
“是新来的实验体。”胡蜂低声道,“不是说麓山研究所已经被幼崽们占领了吗?”
他眼尖地发现,押运车辆上,是统一的标志。
生长着黑色鞭状触手的巨大团块,乍一看像某种树木,仔细瞧,就能瞧出,它并非植物,而是有着蹄子和无数獠牙的嘴的诡异生物。
这是麓山研究所的标志。
胡蜂是在完全成熟之后,才理解到这个标志的真正含义的。
于是,愈发的仇恨。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嘘。”亚弗戈蒙勾着他脖子,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小胡,你要老婆不要?”
“……”胡蜂面无表情道,“大人,请别开玩笑了。”
他这无趣至极的模样,让一大早赶来看热闹的亚弗戈蒙也没了兴致。
从窗台上跳下来,说换个地方再说。
胡蜂简直拿这位任性的大人没办法,见他已经在往外走了,连忙把刚刚被他卸下来的窗户安回去,然后跟着他从这条没有监控的走廊出去。
亚弗戈蒙带着胡蜂去员工食堂吃了早餐,这才又领他回到自己的宿舍——作为保安队长,亚弗戈蒙是单独一个宿舍的。
当然,更深层的原因,是因为那天见过他杀人的其他安保人员,都不敢和他一起住。
亚弗戈蒙才能以保安队长一职,得到堪比研究员的住宿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