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俱在,将他抓了个正着,断断容不得?抵赖。
“把?那个逆子给朕带上来!”宣乐帝双目瞪得?滚圆,猛一挥手:“觊觎天子的女人,已是犯了滔天大?罪!朕倒要听听,他还有什?么好说!”
林鹿应声道是,偏头朝手下?看了过去。
两名锦衣卫一左一右架着面色灰败的沈煜杭上前。
“跪下?!”
沈煜杭被反剪双手,半强迫地跪在宣乐帝面前。
“你从始至终都在骗我,”他没有第一时间向宣乐帝辩解什?么,而是艰难回过头,看向已经哭得?接不上气的仓幼羚:“……对吗?”
相比一脸受伤的沈煜杭,仓幼羚的反应不可?谓不大?,她见沈煜杭向她看来,竟是连连挪动身形后?退,不住摇头、哭声更大?,到?最后?居然晃了晃晕倒在地。
直到?美目阖眸时秀眉仍蹙着,纤长浓密的睫上挂着晶莹泪珠,将落未落,勾得?人心底发痒——当然,在场众者?胆敢如此肖想?的,恐怕只有宣乐帝一人了。
但这一人已足矣。
宣乐帝立时就要不顾身份地矮身去抱倒在地上的仓幼羚,终是被身旁几个内侍口呼“陛下?保重?龙体!”拦住了,便朝林鹿使了眼色,后?者?会?意,召来轿撵,点了宫女将昏迷的仓幼羚送回后?宫去了。
今日是仓幼羚入宫以?来第一次出宫,想?必…定然不会?是最后?一次。
眼见着与心爱之人逃离皇宫的计划落空,沈煜杭终于泄气,不再挣动,任锦衣卫架着也不再动作了。
“畜生!”
宣乐帝目送仓幼羚离去,回过神发现?沈煜杭竟同自?己一般看向灵妃离去的方向,顿时气血上涌,狠狠一巴掌甩在自?己这皇三子脸上,怒斥道:
“当着朕的面就敢行此逾矩之举,可?见私下?里是何等的叛逆无度!朕问你,你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把?帝王威严放在眼里!!”
这一掌力气极重?,不仅沈煜杭被打的头一歪、嘴角渗出血丝,就连宣乐帝自?己都险些站不稳脚步,呼吸粗重?地喘息起来。
沈煜杭脸颊瞬时肿得?老高,人也似乎被这一巴掌激出了戾气,迎着宣乐帝不解又愤恨的目光,咧嘴笑道:“儿?臣是畜生,那您是什?么?”
“您不就是大?畜生?”沈煜杭放声狂笑,两名锦衣卫不得?不用了些力道压制住他。
“你…你放肆!!!”宣乐帝气极,花白了的胡须止不住地颤抖着,身形几度摇晃,若不是内侍搀扶,定要跌坐到?地上去了,“疯了…都疯了……”
宣乐帝明显气血翻涌得?厉害,可?沈煜杭并不准备就此罢休,他眼神中闪着狂妄肆意的精光,冲着自?己的生身父亲大?吼道:“我是疯了!可?远不及父皇您疯!你……”
“宣王殿下?,请您慎言。”林鹿恰在这时打断了他,目光凉凉投向跪在地上的人。
“你不用在这装甚么好人!你不是巴不得?我身败名裂、巴不得?我…死吗!”沈煜杭转而又朝着林鹿叫喊,“陪你们在这鬼地方玩…过家家…老子早就厌倦至极!”
“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连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我还争这王位做什?么用!”
话音一落,周遭静了静。
因着林鹿严密安排,一早在锦衣卫现?身之时,就已将附近无关人员驱散,以?数目众多?的卫士围成人墙之势警戒严防。
眼下?内场中央就只有这几人,一时间谁都没有发出声响,似乎是被沈煜杭的狂言所慑,惊得?久久不能语。
林鹿却暗自?无声冷笑。
他知道沈煜杭这次失仪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沈煜杭其人倨傲自?大?,若不是还有几名食君之禄的幕僚在,早就因其刚愎自?用而退出夺嫡舞台了。
一直忍让,无非是忌惮他母妃柔妃背后?的势力,以?及朝中将尽半数的拥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