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去赴约的。
但两人早上一大早出去的,直到晚上才回来。
回来时,春华神情恍惚,魂不守舍地匆匆回房。
宁夫人则拿着一个陶罐去了北苑的后院。
北苑后面那块地方异常荒芜,像是早已被遗弃了,杂草丛生。
而且草也不是葱郁的翠绿,反而是让人倍感分外萧瑟凄凉的枯黄。
被杂草拥簇着的是一口井。
那井边缘爬满苔藓,口还被巨大的石块压住了,看着有些诡异。
平日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
宁夫人自然也不会心血来潮地看什么风景。
所以一直警惕地暗中观察的宋青君觉察不对劲,偷偷跟去了。
沙砾顺着呼啸的风腾跃,刮擦人脸。
在一片死寂中,宁夫人透过石头的缝隙将罐里的东西撒了进去。
那东西如流沙般倾泻入井中。
沙沙声听着像是蛇用其冰冷的鳞片穿越草丛。
同时蛇露出毒尖牙,分泌毒液,窥伺着暗中偷袭。
“真是的,当时就应该斩草除根的。”
低沉婉转又满含嘲讽的语音响起。
声音温柔妩媚,但听着却像索命的厉鬼。
“不过……”
宁夫人抚过粗糙的石块,嘴角勾起笑意。
“既然还想回来待在我身边,我也可以满足你。
“另外你别担心,也别觉得孤独,因为——”
笑容扩大,她定定地望着井,目光凌冽。
“很快就会有人来陪你了。”
那饱含深意的呢喃如针般刺入宋青君全身。
凉气猛地从头灌到脚底,她脑袋胀得有些眩晕。
手脚发寒僵硬,青君尽量没有发出动静地悄悄退出这诡谲恐怖之地。
死的是谁,她当然知道。
马上要死的是谁,她当然也知道。
一个是知道宁夫人太腌脏事的春华。
而另一个自然就是——
不知道以后会长成什么样,随时都可能暴露往事的自己!
想到那人要永除后患了,宋青君混沌的头脑又在一瞬间恢复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