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旁,姜南瑜神色焦急地向武文秦说了些什么,而后便提起裙摆快步跑着进了重景楼。
不多时,陈月知听得房门口传来的争执的声音,她下意识往前行了两步,便听得外间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姜南瑜要来见她,可却被酒楼的小二拦下。
小二知晓雅间中的人是得罪不起的,也不敢高声喧哗扰了里间之人的清静,只能压低声音苦苦劝着,“这位夫人,里间的客人不便被打扰,还请您移步楼下罢。”
可姜南瑜却不肯离开,“我只是与她说几句话而已,只说几句话便走。”
她生得柔弱,可性子却是向来倔强的,既看见了自己,若不与自己当真见上一面,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离开的。
她这般性子,早在一同被困在南靖的那五年,陈月知便领教过许多回了。
所以在外间争执声音还未停歇时,她便极轻地叹了口气,道:“阿瑜,你进来罢。”
外间的声音停下,陈月知听得姜南瑜轻哼了一声,似乎有些得意道:“我就说,殿下定是会见我的。”
陈月知已是发了话,小二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有些尴尬地拱手道了句“得罪了”,而后下了楼。
姜南瑜推门踏进了里间。
一见陈月知,她还未来得及说话,眼眶便先红了,再要行礼时,声音里也夹杂着分明的哽咽,“殿下。”
陈月知不等她当真行了这一礼便先将她搀扶起身,“你这是做什么,竟是和我生疏了不成?”
姜南瑜拨开她的手,略有些气闷道:“当真是我与殿下生疏么?殿下如今竟是连见我一面也不愿,才是当真与我生疏了!”
她方才虽对酒楼小二那般说,可心中却很是明白,陈月知大约是真的不愿见她的,所以此时心下也不免有些委屈。
陈月知张了张嘴,却到底说不出解释的话来。
最终是姜南瑜轻轻叹了口气,上前来拉着她的手道:“殿下,我都明白的。”
明白她的难处,也懂得她的无奈。
阿瑜向来是这样的,即便气恼,也无需自己当真与她解释什么,她都懂得。
陈月知的心头猛然涌上来一阵酸涩,再见面的这一回,距离从南靖回来的那一日,已是过了三年。
这三年间,陈月知无数次躲在暗处窥探着姜南瑜的生活。
见她成婚,见她生子,见她一直过得极好。
可却第一回这样面对面地站在她的面前,陈月知竟是有几分手足无措起来。
姜南瑜却已是拉着她的手坐下。
她虽才从外间进来,可手却并不冷,甚至比陈月知的手还暖上几分。
陈月知被她捂着手,心里头也生出了几分暖意来。
姜南瑜道:“殿下,其实我知道这三年间,你帮了我与夫君不少。”
她回忆道:“文秦与我提过布庄曾遇上些棘手的麻烦,可却总能逢凶化吉,有一次他实在觉得奇怪,便多追问了几句,可对方却三缄其口,只道有人提前做了安排,文秦不知那人是谁,可我知晓,那人定是殿下。”
她的语气极为笃定,让陈月知竟也无法开口否认。
片刻之后,她才声音微哑道:“武文秦,他待你还好吗?”
有些事虽然心里早已有了确定答案,可真正见了姜南瑜,却还是忍不住再验证一番。
提及武文秦,姜南瑜脸上多了些笑意,她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他待我,非常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