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灯芯烛焰被仙使威压震得摇摇欲坠,内室门被人“砰”地推开,一群手持金印的仙使威风凛凛地踏进来。
荆云涧站起身来,将重妩挡在身后,淡声道:“且慢。即使是要查验新弟子灵脉,那也是我逍遥宗门内之事,敢问紫霄宫何时能越俎代庖,插手我宗试炼?”
重妩蜷缩在荆云涧身后,指尖悄然抓住他衣角,只听为首的那名仙使昂然道:“荆仙君有所不知,帝君接到密函,信上道这位逍遥宗新入门的弟子血脉不明,有妖魔之嫌,特命我等前来查验。”
荆云涧冷声道:“帝君所得密函,系何人所呈?”
一个穿鹅黄襦裙的少女从众仙使身后探出脑袋,露出一张骄矜明丽的脸庞来。
重妩了然。
芙媱。
那名仙使睨视着躲在荆云涧身后的重妩,冷哼一声,道:“荆仙君,此事关系重大,帝君亲命我等立刻携问灵石下凡查验此女灵脉,若无它事,烦请仙君先让一让。”
他话音刚落,身后数人已逼近重妩,手中金印悬空,顿时射出一道刺眼金光来,直指重妩眉心,那仙使冷笑道:“姑娘,请上前一步。”
重妩坦然上前,却见荆云涧一把握住她胳臂,将她扯到自己身后,慢条斯理道:“验灵脉?”
他嗤笑一声,“我看不如先验验诸位的脑子。”
那仙使怒喝道:“荆仙君,谅你是天机真君座下首徒,也不得对紫霄宫仙使如此无礼!难道你忘了尊卑规矩么?”
荆云涧冷笑道:“若要论礼数,诸位使者三更半夜擅闯女弟子闺房,这是放着好端端的仙使不做,改行当采花贼了?”
重妩惊呆了。
这位师兄看似高冷,喷起人来嘴还真是毒啊!
那仙使忍着怒气紧绷嘴角,神色阴冷:“凡入仙宗者皆需验明正身,何况这种来路不明的寡妇?荆仙君,你若再不让开,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重妩牵一牵荆云涧衣袖,悄声道:“大师兄,不必得罪他们,我去便是了。”
那仙使见荆云涧巍然不动,嗤笑一声,手中捏诀,金印威压暴涨,金光如针刺入重妩灵台。
重妩眉心微蹙,这问灵石虽无法验得她真身,但体内妖气与金印威压相冲的滋味也相当不好受。她咬牙将妖力压回经脉,心知那问灵石奈何她不得,忽见眼前寒光一闪,长剑铮鸣出鞘,剑锋已横在仙使喉间。
青年掌心余毒未除,手中长剑微微颤抖,却仍傲然道:“逍遥宗弟子,还轮不到紫霄宫处置。”
仙使拊掌大笑道:“好一个师兄妹情深!荆仙君,你连剑都握不稳,还想护这妖女?”
他手中金印登时化作千道锁链缠住重妩四肢,她踉跄跪地,那仙使冷笑道:“荆仙君莫要被这女子蒙骗!帝姬亲见此女盗取隐息藤,岂容狡辩!”
金铃轻响,芙媱得意地冲重妩挑了挑眉。
重妩的关注点却不在这。
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锁链上镶嵌的南海明珠,简直要冒出精光来。
这是擒妖吗?这分明是赤裸裸的炫富啊!
那仙使手中金锁链猛然收紧,重妩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她佯装惊惶地瘫坐在地,拽住荆云涧衣袖,哀哀道:“师兄莫要为了我涉险,阿妩验就是了!”
她颤巍巍站起身,向那仙使走近两步,伸出一只手:“有劳。”
那仙使高扬着头睨她一眼,嗤道:“算你有些眼力见。”
他从袖口处摸出一块不起眼的灵石来,抛给重妩,似是十分嫌恶地避开她接住灵石的手,冷冷道:“双手握住问灵石,凝心静气。”
重妩手脚皆被那金印所化的锁链束缚,行动极不方便,一时竟没接住那灵石,教它落在了地上。那仙使勃然大怒:“好个妖女!竟敢如此轻待我紫霄宫圣物!你可知这问灵石若有损毁,便是你全家八辈子的性命都不够赔的!来人,将这妖女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