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到你的手了。”
“我说了……”
“可他他妈伤到你的手了!”突如其来的骂脏愤怒又极具威慑,四周一时静了下来。裴淮不得不抬眼对上他。
对上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向鸣岐还是在笑,但这个笑容让人打从心底里不安:“对不起,我说脏话了。只要让我进去一分钟就行,求你了哥。”
“别惹事。”裴淮本就想赶他走,自然招手同意。待后者笑容满面地进了门,裴淮又去跟保安了解了一遍细节。
他始终在意那人送来的礼物。
“他每回都会带一束花给我。你安检时没发现吗?”
“花?多大?”
“一般的花束大小。”
“我没见他拿过。他背的那个工具包也空间有限,没可能放那么一大捧花。我之前倒是偶然扫到一眼,他每次来,拿的都是一封情书。”警卫搔挠着脸颊说,“反正之前我还觉得这人怪可怜。上大学时遭人欺负,书都没读完。真没想到是这种人。”
“等等。”
“嗯?”
“你说他送的……”裴淮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不是花?”
像是要印证他的猜想,里屋方向猛地传来重物坠地的轰响,像是有东西砸在墙上,摔得四分五裂。尔后,是房间后门被撞到散架的悲鸣。
***
黑夜掠过海岸线时,一条月牙形的滨海小路还未呈现出轮廓。沿岸近期动工,计划年前建成一座横跨南北的大桥。工地入口还挂着“禁止入内”的标牌。
因此,这条路也人迹罕至。
陈平拔腿狂奔,不要命地向东跑去——他想甩掉背后的人影。可无论怎么加速,怎么绕弯,自己始终无法摆脱那道顽固的影子。
“你到底要做什么?!”陈平跑得体力透支,上气不接下气,喉咙里弥漫开来的腥味让他没了继续的勇气。他回身看去,对方也好玩似地放慢了脚步。
他认识这个人,这个男的就是在他弯腰塞信封时,打开房门,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人。他还捡起地上的信,逐字逐句念了一遍,边撕边问:“你找我哥哥有什么事。”
路灯下,向鸣岐只是嘲弄地盯着他。
“是你一直在阻挠我,是你让他无法收到我的爱意。全都是你在从中作梗。”陈平被他吓得一激灵,像惊弓之鸟一样往后退了几步,“现在又想、又想怎么样?”
“我是这么干过。”向鸣岐摸着下巴歪歪头,状若思索,“怎么,不服?”
“所以我亲自找他有错吗!”
“确实没什么错——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向鸣岐一只手揣在裤兜里,站姿慵懒,“本来,你像条赖皮狗那样在门前徘徊,饿了就舔舔地上的灰,这确实与我无关。”
他走近,再走近一点,半明半暗的身影来到光影交界处。上半张脸浸没在深深的阴影中,眼底沉得一点光都没有。
“但你要杀他。”向鸣岐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声音近乎低吼,“你他妈居然想杀他?”他伸手扯过陈平的头发,一脚放倒,还哼着歌把他血淋淋的脸往地上碾,“懦夫,不敢来招惹我,尽想着对他下手。”
“那都是因为你——”
向鸣岐嗤笑着打了个响指,俯身靠近:“争宠就争宠,没必要玩儿这招吧?”
“你放手,咳、咳,放手!”
“要不要我把你的眼珠挖出来?在我跟哥哥接吻、约会、上床的时候,我会好心把你放在床头。”他拽起陈平的衣领,拎到眼前,后半句说得轻声细语,“我会让你永远、永远、永远地看着我们。”
“你!”
“我爱他。”向鸣岐一把勒住他的脖子,手指缓缓收紧,眼底的爱意狂热得快要烧起来,“我爱他。为了他的宠爱,我什么都做的出来。所以——”
“你怎么敢让他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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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曼谷旅馆的法务部是那种物理执行部门,就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