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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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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近三个小时，向鸣岐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把一只金渐层抱来抱去，还缺德丧良心地去亲人家脑门。气得猫咪脸都皱巴在了一块。

当然，新来的兼职生没有出言阻止。他很安静，安静得好像并不存在于某个角落。

这个人也许前一夜没睡好，黑眼圈偏重，面部浮现出病态的蜡黄。游离的视线偶尔停在客人身上，只片刻回到柜台，自顾自玩起了手机。

猫咪们也对他爱答不理，围来裴淮身旁。从几只扭动后臀的猫咪来判断，它们对跳上他的大腿跃跃欲试，但没有信心打赢壮壮。

这只肥狸花在裴淮腿上四脚朝天躺平，睡得直嘬嘴唇。

下午时分，吃饱喝足的猫猫们开始犯困，一个个在地上、角落与猫窝里睡得毫无知觉。以至在店里歇坐没多久，向鸣岐那杯饮料见了底。

前者从十字口夹起吸管，一边搓动指腹，一边开始做些不切实际的晚餐规划。

“哥，我们晚上去吃一楼那家家常菜怎么样？搞点海鲜套餐和小甜点，今天特价来着。哇，这家的鳗鱼看着好嫩啊，是肉可以从骨头上吸下来的那种嫩。”他刷着公众号里的自助菜单，换上一副兴味盎然的口吻，“我请客！你就陪我去吧陪我去吧……”

从他摆弄吸管起，裴淮就态度泛泛，没有拒绝，也不予赞同。

“随你。”他说。

腿上的壮壮睡得很熟，呼噜打得震天响。被放回到沙发时眼睛没睁过一下，跟给人下了药似的。

向鸣岐举手点了份曲奇饼。当烤箱叮一声，将兼职生从后厨引往休息区，桌板下的猫咪一个个弓起腰，相继炸着毛逃开了。那人没说话，只是不太忻悦地扯扯嘴角。

“……你喜欢猫吗？”他的肺部有种嘶哑的共振感。

裴淮抬了一下眼，才注意到他问的是自己。

“一般。”

“它们都很喜欢你。常来玩。”兼职生的袖子挽到肘部，放稳托盘的前臂上遍布细细的抓痕，“请用。”

对座的向鸣岐十指相插，将脸颊托在手背形成的浅凹中，瞄向那些伤痕。吸管仍在他齿间上下晃动，咬到最后，他仿佛嗅到消毒液的猎犬般皱了皱鼻子。

他们离店的时间正好是下午三点，一对母子从猫咖前经过。看到几只伸着懒腰，砸吧嘴的猫咪，男孩爆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扑到玻璃上指指点点。

晚餐吃到了店铺打烊：无论龙虾焗饭，还是蒲烧鳗鱼，都是寻常的菜馆风味，没有值得一说的必要。坏就坏在但向鸣岐吃着吃着打开了话匣，所以回去时已近深夜。

为延续约会时长，向鸣岐故意绕了一条远路，横穿中央公园。多亏他超乎常理的自信与过差的方向感，一小时后，他终算反应过来自己在绕环岛打转。

他夷由地回过头去，发现裴淮正抱肘站在环岛入口，颇为耐心地等他意识到这个莫比乌斯环。

“哥你早就知道我在犯蠢了……”

“嗯。”

他的手在抖：“那那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因为你很有信心。”

“可这是我们宝贵的第一次约会，我却像失了智一样没完没了地转圈圈？”向鸣岐羞臊得直捂着脸跺脚，“救命啊夭寿啦我要是社死的话我要求哥哥你对我负责！呃呜呜……”

但他不明白的是，裴淮只是在思考何时与他说起公司做的决定。然而右手边，有什么动静从绿化带方向袭来。

那是一阵微弱至极的窸窣声。细听，会发现其中卷挟着幼猫的悲鸣。

裴淮走过去扒开草丛，蹲身一看。松软积垢的泥坑中躺着只脏兮兮的，肚皮收缩抽动的小橘猫。它很小，看起来刚长牙没多久，却瘦骨嶙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