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方窗透进来时,恰好落了些辉在一片精工细雕的脊背上。
背部的肌理向着尾椎陷去。在这具充满禁欲气息的身体上,满腰的指印、咬痕,有种说不出的放荡感。后腰搭了块薄毯,草草地掩了一掩腿根。
男人向外翻动的腰部情色意味极重,像是受了整夜蹂躏。不止如此,一条胳膊还侵略性地搭在那截腰上,将他揽入怀里。
裴淮搬开那手臂,从臂弯间撑坐起身时,白发也垂落下丝缕到对方面庞上。苏醒过来的向鸣岐立马逮着他的腰抓了回来。
“哥哥,早上好呀。”他吻在裴淮腹部,想把他按进自己怀里。
一只手却不由分说拍在他面部,推远些距离。裴淮作势从他身上跨过去时,一串叮当作响的链子一下子扯紧了他的神志。
他怔了一秒,注意到脚踝上带有软垫的镣铐。
向鸣岐也翻过身来,手掌包着他小腿来回抚摸:“昨天好像没有挣扎出印子,不疼吧?我之后可以用这个继续关着你吗?”裴淮反手给了他一下,却被捏住腿根,肆意掰弄。
“我们睡了。”向鸣岐心满意足地笑起来,下巴垫在他腹部,眼睛亮亮的,“哥哥,我弄在里面了。我跟别的人不一样,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了。”
“……别那么无耻。”裴淮一眼都懒得施予,抓起他脑袋就按在自己脚边,“解开。”
“好啦不要凶我嘛,我找找钥匙。”后辈撅着唇委屈十足地挺起身,手圈起他脚踝,将小钥匙插入锁孔,一转即开。
另一只手却不太老实地摸到裴淮胸前,捻了一下。
被折腾过一夜的身体还很敏感,碰一下都难受,裴淮微弓起背部,在被搔弄到的一刻咬住嘴唇。
链与铐具应声分开,裴淮看也不看,照着他胃部要害来了一肘。
向鸣岐吃痛地跌坐回床上,摊开双臂,捂着上腹装无辜:“哥你干嘛那么用力打我,把我打死了怎么办,坏哥——”但前者没有回一下头。
他终于噤了声,望着那道毅然关上的门,手指纠紧床单。
向鸣岐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自那晚过去后,裴淮越来越少搭理自己了。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向鸣岐还算狡猾,也很谨慎。一早醒来,裴淮就预料到自己的手机会被收走,联络外界的方式将遭到限制。
事实正如他所料。
似乎还是对裴淮有所提防,他一出洗手间,一杯果汁就稳稳递到了嘴唇边。向鸣岐单手揽过他的腰,半哄半就地央求前辈喝下去。
每隔几小时,这些鲜榨果汁都会被向鸣岐亲自送到眼前。偶尔是桃汁,偶尔又换成了橙子或青柠汁,口感偏甜,或许是为了掩盖药物的味道。
向鸣岐对这件事很执着,他必须要当面看着前辈咽下去才作罢。否则他一定会捏住裴淮的下巴,细致地检查。
为此,他没少吃耳光。
药效并不明显。如果硬要掰扯出什么副作用,恐怕只有倦意。这种困顿感令肌肉格外放松,效用像是经调配的肌肉松弛剂,用量、成分都没有明显问题。
当裴淮有意拒绝,杯底一磕,毫无温度地端详杯中倒影时,向鸣岐摇尾巴似地贴过来,描摹着他的下巴,边吻边喂。喂完,他又会觍着一张脸示好。
但裴淮一句也没回应过。
好像自打肉体发生关系以来,他沉默的时间比以往都长。触动,他没有否认这一点。但比内心触动更加重要的,是清醒的思路。
向鸣岐喜欢他,不假,只是他同时也囚禁了自己。
他很清楚,对这个后辈而言,没有药物帮助,逃跑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他不信任自己,更不可能放着风险于不顾。所以果汁是最后上的一道保险。
的确,他做的很不错,以至于拖缓了裴淮的行动进程。这间房子没有一点联系外界的途径。
窗是钢化玻璃,单面,限制性很强。墙体也做了海绵隔音,杜绝了大部分意外。
再加上向鸣岐对此如履薄冰。他从不把钥匙、手机带进房间来。每次进门,奉上桌的只有食物与礼品盒。
毋庸置疑,假设现在杀了他,那么自己极有可能再也离不开这间屋子。
他不清楚向鸣岐是在乎死亡,还是更在乎自己会从他身边离开。
太阳下山的时候,就到了向鸣岐坐在沙发上,独自更换绷带的阶段了。虽然前些天,伤口局部有些撕扯与开裂,但后续恢复得还算不错。
在他夹取酒精棉消毒的过程中,裴淮将半边身体偎进肩后的软枕,拢着腿,点上了一支烟,漫不经心地上移视线。
烟雾在夹楼与天花板间散逸,一袅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