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代表韩氏财团,是他个人。韩少宸带来一个消息。
景山地产公司在开展大规模搜捕。听到风声,他第一反应就是裴淮跑了。也许是先前的临时变卦激怒了单礼,他带来的人手直奔煤谷而来。韩少宸在坦白这些的时候手支下巴,认真打量当事人。随后向鸣岐满脸敌意地问他来干嘛。
韩少宸抬起右边肩膀。
“我喜欢他这样有能力的人。”
“你不准喜欢。”
“为什么。”
“我说了不准就是不准,你谁啊我们裴淮哥哥身边不缺富二代舔狗了,你走开。”
在两人就“我可以喜欢”和“你不能喜欢”为辩题争得相持不下时,裴淮抬手打断,将偏离过远的话题扳回正轨。他想知道韩少宸为什么找到这里,又为什么要与他聊及这个消息。
他问:“你要什么。”
“你。”
向鸣岐五指紧攥成拳头,额上青筋血管全迸了出来。他压低声音,最后警告了韩少宸一声:“你最好说清楚。”
深黑的鹰眸向右一瞥,杯子里喝了大半的酒在掌心摇了一摇。裴淮在等回答。
“我想要你帮我赢得韩氏财团的继承位。”他不再卖关子,按在杯座上的食指微微用力,“上周,我父亲因急性胃出血住院了,是个肿瘤,恶性的。我大哥觉得现在是手术的好时机。可在我看,父亲身体欠佳年老力衰,在手术台上若是要出个什么意外也未可知。”他扭过头来,对裴淮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想,自己该早做打算了。如果你答应,我可以为你摆平单礼的追捕。”
一枚金色的家族徽章被两指挟起,举到他眼前。
“怎么做?”
“让我大哥丧失继承权。”
一向话多的向鸣岐忍不住插了句嘴:“所以我们一会儿是要在病床上闷死你爸还是拔了他呼吸管?”
“那叫谋杀,而且这么大手大脚会叫人怀疑到我头上。我父亲是个古板的人,他对家族丑闻这种事深恶痛绝。”
裴淮看着冰块融化,手从方口杯底部摩挲到玻璃材质的杯壁。
“我大哥很谨慎,谨慎的程度应该比单礼难对付。”韩少宸转动着杯身,有意放慢语速,“倘若不是一样百分百能吸引他的事物,他不会收下,一定戒备着不让人靠近。”他喝了口酒,看着裴淮,“可你不同。我不觉得有谁能拒绝你的本事,你的外表。”
向鸣岐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他几乎能想象到韩少宸要脱口而出的后半句。
果然,这小子很认真地建议道:“你去色诱他吧。”
向鸣岐不同意这么做,他吵着,闹着,跟韩少宸争执到手握碎了酒杯才勉强恢复神智。掌心的痛感让他小臂肌肉抽搐起来,而后被裴淮抓住手腕,拿一块毛巾卷压住伤口。见红酒洒得满桌都是,韩少宸跟他保证,他只需要裴淮接近他大哥,搜集足以制约他的证据、丑闻,什么都行,他相信裴淮能全身而退。
犹疑挣扎之间,裴淮掐着向鸣岐下巴掰向自己,用一个深吻融化了一切。
“向鸣岐。”
“怎么了裴淮哥哥?”声音闷在他颈边。
“民宿,你打算开在哪里。”
“想开在哥哥你每天回家来,一眼就能看到我的地方。”他说,“等季节到了,我们一起种花,养鱼,打理院子里的葡萄藤。游客淡季,我就开房车带着你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旅游。我跟你,只有我跟你。”
“嗯。”
随后壮壮往他们一人脸上印了个大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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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少宸的计划简单移动,他想安排一次邂逅,趁此机会将裴淮正式介绍给韩义。同为韩式财团的顺位继承人,韩义在调度、债券与危机公关方面是当之无愧的里手,且让韩老爷子引以为傲。暗里,他对家族阳奉阴违,串通合资商,以期将集团转移成空壳公司,收入名下,准备随时接手家族事务。
他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对待血亲兄弟表面自有一套。实际上,他那野心已经膨胀到要从眼睛里漫出来了。韩少宸事先让裴淮小心。
韩义接了弟弟电话,谈吐客气言语礼貌,很自然地放下手头事接受他的邀请。他开车过来的,一辆本田,推门时他西装革履领带考究,鼻梁上有副金丝眼镜,松了松领带,环顾一下四周,颇有微词地坐到韩少宸身边。
“怎么约在这种不入流的乡下。老幺,父亲身体抱恙,你该学点东西了。别再做让他担心的糊涂事。”他给自己满上一杯威士忌,食指涂了一圈杯口的盐渍。
“我学多了,你肯吗?”
韩义摇着杯中酒看它晃漾,不上当:“这话怎么说?”
“过不久,财团的归属就会到大哥你名下。我不感兴趣,特地来表个态而已。”
没想他今天这么坦诚,韩义愣了一愣,面上还是不露声色:“你年纪小,父亲打小娇惯着你。说话不中听大哥也理解,我还是那句忠告。有的话,心里藏着就好。”
见他摆出油盐不进的老架势韩少宸不再多言,应和着跟他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