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摿繇
艾萨克笑得露出了一口齐整牙齿:“你现在说‘好’可不算。要是我这会儿让你去街上杀个人,提着脑袋来见我。你愿意吗?”
少年思考片刻话里的意思,问:“所以你要吗?人头。”
“这么认真干嘛。我可没丧心病狂到硬逼着小孩杀人。”他站起身,披起了沙发背上的真皮夹克,“我大了你都快二十岁,想要谁的脑袋,自己去取就行。哪还轮到你呢。”
那之后,艾萨克真的如他先前所言教会了裴淮许许多多的东西:拳、腿、关节技、肘、裸绞、冷兵器、枪械与信息跟踪不等。
一次弓箭训练后,艾萨克留下他说他头发都到肩膀了,琢磨着要帮忙收拾一下。
“阿淮头发长了啊。”男人咬着梳子在他后脑勺左抓一绺不是,右抓一股也不是,“要不找个店去剪剪短?”
裴淮态度坚决地拒绝了。
“那怎么办,我又不会给人扎头发。算了,你也别这么盯着我看了。我再试试,你就挑省事的部分学吧。”
梳子卡进发缝还没理顺几下,裴淮立马抬手捉住他,不放他动。
“疼。”
“是不是扯太紧了?行吧,我随手给你捆了。要是难看我可不负责。怪了,你这头发怎么老有地方翘起来呢……”
——扎不好头的第五天,真相才浮出水面。
艾萨克枕着情人的胳膊被人从睡梦拍醒,想发火,一看是裴淮登时没了脾气,掀开被子坐起来。他床上横陈着三四个人,衣服扔的到处都是。脖子、脸上、嘴唇上的暧昧痕迹还没消去。
他叹了口气,坐在床边给孩子扎头发。
“你今天去哪儿啊?这么早找我给你梳头。”
“玩。”
“……服了你。”
女伴靠在枕头边,伸着懒腰,饶有兴致地观摩起两人“父子情深”的一幕:“你那孩子是自来卷,从发根就开始卷。虽然不厉害,但不好好打理看着会很毛躁的。”
“那我去买点什么?”
“精油,护发素之类的,你手头总得有一样吧?带小孩带到现在了,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我要帮我家小天才培训呢。他可厉害了,一学就会,再高强度的训练也坚持的下来。估计之后出任务也要不着操心。”
“也是。你这么乱的私生活,还能管上孩子?不多弄出来一个就谢天谢地吧。”选择在床头旁观的女伴点了支烟,讥嘲地挑起眼梢。
“艾萨克。”
“嗯?你别乱动,知道我绑头发比捆菜都不行还要动,你看,歪了吧。”
“你有孩子吗?”裴淮仰头问他。
“我没那个荣幸。”手掌粗糙的茧子抚摸过少年的脸颊,发绳松开再系紧时温柔得让人心惊,“阿淮,我不知道一个半道出家的父亲该怎么做。但我喜欢宠着你,给你扎各种各样的头发。你要是想叫我爸爸,我猜,我会很高兴。”
也正是那天,裴淮知道。打从他们见面的一刻,艾萨克那种父亲般的控制欲,就将改变两段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