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也拥有遗产继承的顺位。
前来探望他的是他的表哥,被认为是最有机会继承家业的人。
对方正高高在上地说明来意:“我可以放你出来,也可以保证你往后衣食无忧,但你需要为我做几件事。”
他仍在摆弄蜡笔,眼帘低垂着没有说话。
来者继续说:“第一,放弃你的继承权。第二,帮助我得到一个人。一个你和我都再熟悉不过的人。”
蜡笔折断了。他眼神呆滞地抬脸望去:“谁。”他觉得不对劲,觉得有什么重要之物要被抢走,被觊觎了。
“我要你接近裴先生。让他信任你,器重你。”这个名字毫无疑问地攫握住了他的心,“他弟弟有个合同在我手里,他不知情。所以后续会很麻烦。我希望这件事由你来一手操办。我想要他,但我希望自己在他眼里会是一个依靠,一个被你背叛后的依靠。”
他问,声音像是干渴了近一个世纪:“我能到他身边去吗?”
“可以。”
“我能看着他吗?”
“可以。但你绝对不能喜欢上他,不能和他发生关系,更不能追求他。”
“好。”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个誓言,其实最初便遭到了违悖。
从听到哥哥的名字开始,他就被满腔的爱意掩埋,签下的每一个字都在飘忽。手指烫得激灵,心跳快得要冲破胸肋,血一轮又一轮地涌上大脑皮层。
只要能离开这个牢笼,去到哥哥身边,他无所谓代价,更无所谓后果。
——他为此而生,不是吗?
向鸣岐眼皮抽动着睁了开来,窗外是鸟的啁啾。
他稍显疲惫地扫视一圈,看来麻醉效用已过,要回忆起先前发生的故事并不难。视线稍动,就立马聚焦在了枕边那个粉嘟嘟的小猪钥匙扣上。
恍惚间,他像想起了什么,猛坐起身。不顾腹部缝合线带来的刺痛,一把拉断身上的输液针,一瘸一拐地下了楼。
“我哥哥在哪?”他难掩兴奋地问前台。
“在门口,有人找他……”前台的小护士本来就睡眼惺忪,看清他的样子后连忙起身,“你等一下,不要就这样出去!”
向鸣岐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推开大门。他走入夜色,拥抱着破晓时分的冷空气,双眼都因某种期待而亮了起来。
可下一秒,那欢欣畅快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
他看见两道身影站在宾利的副驾驶前。甚至不用想,大脑就自动做出了反应。
单礼一只胳膊搂住裴淮的腰,动作亲昵。后者正低头翻看着一沓纸质文件,上面不知道写了什么,令他手腕阵阵颤抖。
男人安抚般耳语几句,俯下身,吻在那清晰而诱人的颈窝,只用眼角余光瞥了向鸣岐一眼。
——他吻了他。
右臂撑在车门上,肌肉绷紧。单礼放低姿态,并讨好地去含吮裴淮的嘴唇。
他们在接吻。
在接吻。
“……哥哥。”他听见自己的嗓音沙哑,感觉血液在加速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