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翎下意识惊呼出声,“你做什么?放肆!放孤下来。”
“再放肆的事属下也做过了。”崔羌将人放回床榻,好笑道,“殿下慌什么,有什么话是您不敢对属下说的么?”
穆翎眼神闪躲,他依稀记得昨夜谢如意问了他崔羌有没有喜欢的人。
当时穆翎含糊其辞,反问什么叫做喜欢一个人。
谢如意单手撑着脑袋想了一会,豁然开朗道,“喜欢一个人就是会第一眼就被他吸引,会开始关心他的喜怒哀乐,会经常因为他心跳变快,还会想一直和他呆在同一处,如果分开了就会感到烦闷。”
崔羌会有喜欢的人吗?
太子殿下自己也不知道,他回答不了谢如意,但隐约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劲了……
崔羌见这小太子又晃了神,轻叹道,“您以后还是不要喝酒了。”
穆翎脑子里重新回想了一遍崔羌的话,突然反应过来,抬头盯着他,狐疑道,“什么叫做再放肆的事你也对孤做过了?”
崔羌嘴角挂着浅笑,一本正经道,“殿下忘了么?昨夜您喝醉了,哭着不肯走,闹着非要属下抱,属下一路都像方才那样抱着您回来的。”
“你胡说!”太子殿下只觉颜面尽失,原本苍白的面上透出些红润,满脸不可置信,“为什么孤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所以殿下以后还是不要喝酒的好,您看,记忆都衰退了。”
“……”穆翎说不过他。
此时,门扉被敲响,阿飞的声音传进来。
“主子,巡抚大人想邀殿下去书房一议。”
穆翎闻言下意识皱眉,不悦道,“什么事情还得孤亲自过去。”
他看了眼崔羌,两人视线对上,崔羌神色淡淡朝他道,“想必是私盐案有所进展了,殿下还是屈尊前去一趟吧。”
“可是孤的头还是很痛。”穆翎此言倒是不假,白如纸的额上沁出些虚汗。
崔羌体贴道,“您的手令还在属下这呢,殿下既然身子不适,不妨属下代您前去?”
太子殿下眉眼舒展开来,十分赞同,“此举甚好。”
等穆翎又重新躺下后,崔羌才走出了屋门。
凉风扑面而来,也吹得廊上悬着的灯笼随风晃荡。
阿飞立在门边正要开口,崔羌抬手作噤声状,低声道,“稍后再说,你在这好好守着殿下。”
言罢,他便踏石阶而下大步离开了。
当崔羌人至于书房内时,里面早已等候的二人面面相觑,面色也沉重起来。
张魏凝眉问他,“你来作甚?殿下呢?”
崔羌先对两人见了礼,随后将太子手令抬出,笑回道,“两位大人不必有所保留,殿下身体不适,特命属下来将二位的话如实回禀给殿下。”
两人互望一眼,听罢也没再有过多的反应。
谢韫先开了口,对崔羌道,“盐运史梁卫畏罪潜逃,昨夜去了码头想必是要出城,我的人在幻水河中找到了尸体。”
崔羌心中冷笑,梁卫想出城不错,只是人还没踏上船便被人打晕丢入河中,虽算是暗杀,但招数却十分简单,他派去跟着梁卫的影卫一眼便知晓这是巡抚的衙役。
但崔羌的神色未有丝毫变化,他从容道,“属下立即去回禀太子殿下。”
“且慢。”张魏道,“还有一事,南源知府林有为涉嫌贪污已经被压入地牢。他昨日为了花魁对城内百姓大打出手,身为父母官却欺压百姓,到处惹是生非。且知府年俸不过一百银,俸米五十石,他却用一千银去赎个花魁,实在可疑。”
“属下明白了。”该听的话都已经听完,崔羌闻言自请告退。
打书房出来后,他先回了自己的卧房。影卫上前将手中的信递给他,崔羌瞥了他一眼,接过信。
“主子,昨夜城门被封锁,连信也飞不出去,好在我们提前先试了一封空信笺,被守城的衙役一箭给拦下来后就没敢再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