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梁卫冷汗浸湿了后背,虽瞪着前面之人,但嗓音抖的不成样子,“胆敢擅闯张府,你可知私闯家宅是何罪?”
崔羌嗤笑了下,冷然道,“私闯?这府邸无人阻拦,何来私闯一说?”
梁卫脸色变了变,欲开口时又听见他道,“这府中下人皆被遣散,到底发生了何事想必你心里最是清楚。盐运史梁卫,梁大人?”
梁卫当即慌了神,战战巍巍跪了下去,“您是皇城中来的大人?”
见崔羌没出声只当他是默认,梁卫继续道,“大人饶命,小的只是梁府的管家,梁大人昨日便已经离开南源了。”
崔羌寒声道,“陛下何时说过派皇城中的官员来南源了?你一个下人连这都知道?既如此,那你这下人的命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小的不知您在说什么,是、是梁卫,都是他安排我这么做的!”
崔羌显然已经是耐心耗尽,抬手将躲在暗处的两名影卫召出来。
院落旁草丛深处忽地钻出两道黑色身影,立在崔羌面前,“主子。”
看见这情形,梁卫被吓傻了眼,又胡乱嚷了几句自己所言非假,只是没什么可信度。
“大人,饶命啊大人!”梁卫死死拉住崔羌垂下的衣摆。
崔羌似被吵到般不耐地轻啧一声,影卫见状立即上前一掌打晕了跪在地上的人。
声音戛然而止,周遭瞬间恢复成原先的静谧,只剩夜风轻轻吹过树梢,带来些许沙沙的声音。
“把他带下去,找个不惹人起疑的地方关起来,我明日再审。”
崔羌慢条斯理的理顺被揉皱的衣摆,又对剩下的一人道,“去书房搜,发现任何交易相关的账目立刻给我。”
“是。”
随后,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包袱,除了几件贴身衣物外便全是大额银票……月光如银,洒在崔羌身上,看不出他此刻所想。
片刻,有影卫跑出来将一本账册递给他,“主子,这是官盐的交易账目。”
崔羌抬手接了过去,一目十行的快速翻了一遍。
账目乍一看倒是清清楚楚的记录了所有官盐交易,几乎没有任何纰漏,但这官盐出售给商铺价格却不等,有着细微的差异。
其中有一最低价至十四钱一斤卖给了一家盐铺,只是这家贩卖数量偏多,不仔细算的话看不出来。余下的商铺或百姓算下来则均价至四五十钱一斤卖出,这倒是正常官盐价……
崔羌嘴角弯起一道极浅的弧度,“这里不用再查了,明日去查一下以十四钱交易的家那盐铺。”
影卫领命称是。
隔日一早,谢府。
“啊嚏”,刚用完早膳的穆翎趴在榻上揉了揉鼻子。
长榻周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话本,都是一些民间当下正热门的江湖故事。
崔羌踏进屋内,入目便是太子殿下目不转睛、一副刻苦钻研经书的样子。
穆翎看的正起劲,下一瞬,便觉被一阵温暖包裹住。太子殿下被人打扰颇为不爽,当即皱眉。
一扭头,见到来人是崔羌,心中的不耐立马消散,只余轻快。
“你何时过来的,怎也不出声,吓我一跳。”崔羌方才轻轻他披在身上黑色斗篷滑落,穆翎边说边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