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然爬上窗棂,晕染出一抹浓重。
青苔才至门口,那熟悉的香味便丝丝缕缕,悠悠然地漫溢而出,瞬间将她的心填得满满当当。
是母亲新调好的香。
早些年,为了维持生计,司徒允蒙着面纱,不辞辛劳地跨过山头去卖调好的香。她的手艺精湛,那是世家大族从小培养所赋予的独特技艺。每一缕香气,都仿佛诉说着她曾经的不凡。
“吱呀”一声,青苔轻轻推开家门。
屋内,温暖的烛火摇曳,映着张满含笑意的面庞。
母亲还未归家,是姐姐春楹。
她率先瞧见门口的青苔,招呼她快步迎上,带着无尽的温柔与耐心轻轻拉过她的手,嗔怪道:“你这丫头,怎的才回来,饭菜都快凉啦。”
青苔眼眶还微微泛红,笑着应她,心中满是欢喜与满足。
在司徒允悉心的照料下,春楹的状况也慢慢变好,脸上逐渐有了血色,不再如往日那般苍白虚弱。
司徒允给予她们的爱,是成长的指向标,温柔坚定的母亲,是孩子永远的朝向与希望。所以体弱的春楹和开朗的青苔,在慢慢长大的旅程里,由于感受到了爱,所以懂得如何传递爱。
青苔一家过得很好。
她自己这么以为。
邻里却不然,总是有流言经久流传,年轻的寡妇,体弱的姐姐,克家的妹妹。言语里却少不了惋惜,美得惊人的妇人和尚且年幼的孩子,总是不易生存的。
但青苔一家并未因此流言蜚语而被打倒。
近年经商的格外多,家底略微殷实的就选择做些海边商贸,尤其是元始年初,发家致富了很多人。
走在大街小巷,总能听到人们感叹:“现在的世道是真的好。”曾经的苦难似乎已被岁月尘封,无人再想起那个名为康健的朝代。
司徒允也因为自己很高的调香技术,在元始初年,度过了难挨过的冬天。富庶人家多,需求更大,有人甚至好奇,神秘的调香大师究竟是何等人物?更是重金求得秘方,更有甚者,黄金万两,想收为已用。
戴着面纱的女人总是冷淡的拒绝。
一家人小满即胜万全。
每次司徒允路过山头卖野味的摊主林婉,总是留一些上好的香给她。她也是孤身一人。丈夫早些年头被野兽袭击,她孤零零一人带着儿子长大。
知道她夜里难眠多梦,也会为她调些安神的。
林婉总是拒绝,一边摆手一边咧开嘴笑,“用不了这么好的香咧。”等终归收下后,也当宝贝一样舍不得用。
收摊回家后林婉总会感叹,司徒姑娘是个温柔的大好人,之前多半也是富贵人家,就是命不好。
她低语着,得要多帮衬些才是。
旁边正在认真读书的小秦凌,听到母亲的话,也跟着用力地点点头,清澈的眼睛里透着纯真与肯定:“司徒姨姨是真的很温柔。”小秦凌记得,每次见到司徒姨姨,她总是面带微笑,说话轻声细语,让人心里觉得暖暖的。
林家也从未想过占她的便宜。
林婉格外直爽,日子最难过的时候,会往她手里多塞些肉,豪爽的笑道,“今天生意不行,卖不出去了,帮忙分担些吧阿允妹子。”不容拒绝的语气。
司徒允也笑着应了,下一次就会在香囊袋里塞些银两。
两个年轻的女人,互相帮衬着,撑起了两个小家。
昂贵的药材服用之后是渐好的身体,甚至有时候姐妹俩人都可以打闹追逐了,但如果是过量的消耗,春楹的身体还是会吃不消。
等吃完饭青苔藏在窗户后面,窗户关不太紧,寒风一丝一丝渗进来,她裹紧暖衣,忍着寒冷兴奋期待着春楹的到来,直到姐姐脑袋探过来,看到的就是青苔圆圆亮亮的眼睛,两姐妹同时笑出声来,
“找到你啦!”
青苔笑的很欢快,“阿楹好聪明哦。”
春楹先她一步握着她冻得通红的双手,心疼的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