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新娘子,喝喜酒,哪有新娘子缺席的道理。我带将军夫人去吧,公主叫个丫鬟拿衣裳就好。”
这倒是甚妥。长公主带着将军夫人去换衣裳,也不失将军夫人的体面。
长公主刘容显然对福王府甚是熟悉,带着贝安歌走了好长一段游廊,终于来到了一个华丽的院落。
“这里不住人,皇后偶尔过来看望福王,会在这儿小憩。”刘容解释。
贝安歌点点头:“怪不得如此精致华丽。”这处所也选得很好,就算义妹换衣裳,也不方便去人家新房,就在这皇后偶尔小憩的院子,很是恰当。
而且贝安歌也丝毫不担心长公主刘容会在这里对自己动手。
整个大殿的人都看到是她带自己出来,她自然要将自己完完整整地送回大殿,不然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甘露公主的丫鬟送了两身衣裳过来给贝安歌挑,都是做工精致、用料上乘的美裳。
“哎,我特意和夫君穿的夫妻装,他深雀绿,我浅雀绿,这还没有显摆够呢,就得换了。”贝安歌虽说讲着抱怨话,语气却满是甜蜜。
听在长公主那里,格外刺耳。
她忍着不悦,指了指其中一身浅绿的:“这丫鬟也有眼力见儿,挑的这身,跟你原来的颜色式样都接近。”
“嗯,到底是福王府的丫鬟,也非同一般。”贝安歌笑嘻嘻的。
刘容朝那丫鬟挥了挥手,将她退了出去。
贝安歌卸了外衣,只着白色的衬衣,然后抱着那身衣裳,想去屏风后穿。刘容突然一把拉住了她。
“等等,你背上什么东西?”
“啊?”贝安歌问,“背上有什么吗?”
话音刚落,她就觉得背上悉悉索索地有东西在爬,还隐隐地发痒。
我去,这女人是不是往我领子里放了虫子!我贝安歌不怕虫子,但为了成全你,姐姐我今天就怕一回。
果然,刘容道:“一个小虫子爬进你衣领去了。”
“啊——”贝安歌顿时尖叫起来,除衣衫的动作超级迅速,三下五除二,立刻脱下了白色衬衣,只剩一件艳红的肚兜。
洁白的玉背,顿时袒露在刘容跟前。刘容屏住呼吸,怔怔地望着背心上那一星堪比肚兜的殷红。
这团殷红,宛若苍天落了一朵早春的红梅,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了这洁白无瑕的女人的背上。
喂,你看够了吗?贝安歌心中暗暗嘀咕,嘴上却胡乱喊着:“长公主,快帮我抓虫子,快啊!”
刘容伸手一拈,捉住了一颗米粒大的小黑虫子。
“瞧,就这小玩意儿。”
贝安歌一看,又跺脚:“太讨厌了,我最讨厌小虫子了,它哪儿不能去,非来钻我领口。”
刘容手指轻轻用力,当即将小虫子捻死,然后弹落在地,轻笑道:“春天嘛,虫蚁都出来了,正常。”
贝安歌恨恨地抬起脚,想去踩那小虫子,想了想,还是缩了回去:“哼,算了,放过它吧,反正它已经死了。”
已经脱成这样了,贝安歌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当着刘容的面将衣裳穿好,整整齐齐,又是美艳无双的将军夫人一枚。
扣裁云鞭时,刘容好奇地望着,不由问:“夫人会武功?”
“不会。”贝安歌想都没想。
刘容笑道:“看夫人随身缠着马鞭,还以为夫人会武功呢。”
贝安歌嘿嘿笑:“这是为了跟夫君合衬。他穿雀绿,我也穿雀绿;他有破云刀,我就有裁云鞭。这裁云鞭是夫君命人特意打造,是不是很漂亮?”
刘容心不在焉:“嗯,是挺漂亮的,很配夫人。”
“对吧。长公主殿下也好有眼光。”
贝安歌扣好鞭子,拍了拍裙子,又道,“不过夫君说了,越是漂亮的武器,越是不顶用,他负责打人,我负责漂亮就好了。”
刘容扬了扬眉。
这前半句,还真是元阙的口吻。
不过这后半句,怕是这女人编出来的。这女人很会编,尤其会编那些将军如何对她好的闺阁私语。
看来自己高看了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