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安歌也不吝赞美:“我平生最爱听美人的夸赞,公主这般一夸,我似乎又美了几分,夫君是不是?”
元阙自然是满眼宠溺地望着她,恨不得说一声“夫人说啥都对”。
只是在福王面前,元阙还要脸,不好意思如此放飞而已。
贝安歌一箭双雕的赞美,果然让甘露公主十分开心。她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南密国汉话,望着元阙和贝安歌腰间的武器。
“福王,将军和义妹和别人不一样,一个带刀,一个带这个。”甘露公主指指二人的腰间。
福王笑道:“元大将军的破云刀,是父皇亲赐。父皇看元大将军可与别人不同,旁人哪能带刀,只有元大将军被特许刀不离身。”
甘露公主表情艳羡:“我只听说元大将军打仗特别勇猛,原来还这么受器重。”
贝安歌听了,只觉得这位甘露公主果然有着异域姑娘特有的天真。我家夫君的特殊地位,还不是打你们北幽国打出来的,你这么高兴,好像不太合适啊。
不过甘露公主没想到这一层,她还在羡慕贝安歌缠在腰间的鞭子。
“义妹的马鞭也很特别。义妹会骑马?”
“会一些,夫君教的。”
甘露公主立即转头向福王:“我骑马一等一的好,福王府有好马吗?”
切,什么场合,福王说什么也不能被元阙比下去啊。当即拍胸脯:“当然有,南密国最好的马,你想要哪匹,本王爬上月亮也要给你弄来啊。”
又对元阙道:“义妹这漂亮马鞭是哪个名家订制的?回头本王也要给王妃订一根。”
甘露公主开心极了,当即偎在福王肩上:“福王太好了,福王待我太好了。”
贝安歌看得倒挺乐,元阙实在有些窘,不由低下了头。甘露公主开心之下,又对福王道:“我好喜欢义妹,想再敬义妹一杯,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福王欣然举杯:“本王陪你一起。”
酒逢知己千杯少,一骨碌,三杯酒就下肚了。元阙拉着贝安歌回座,生怕她不胜酒力,低声问:“头晕吗?你酒量也不算好,少喝点。”
长公主刘容又抬眼望着他们,为掩饰自己的不安,还举起酒杯,悄悄遮住了半张脸,假装在饮酒。
贝安歌的余光瞧得清清楚楚。三杯酒虽然喝得急,但贝安歌此时还没有醉意。
她故意道:“不头晕的。我要喝多了,只会脸红。或许……背上的胎记也会更红呢。”
长公主顿时手一颤,杯中的酒洒落出来,滴在她裙摆上。
她紧张了。她听到背上的胎记,突然就紧张了。
贝安歌心中愈加明亮。长公主刘容知道小三背上有胎记,甚至有可能,她早就知道小三的身世,才故意将她养在身边。
这张网,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张开。长公主刘容,果然才是这剧本里的隐藏大BOSS,所以她和太子是男女主角,这剧本重要的根本不是感情线,而是夺嫡线。
胭脂令接二连三的任务失败、枉留情控制的京官被挖出,东木茶庄埋下的茶叶线还没有全面铺开就被端掉,长公主张开的大网,已经漏了好几处。
但她不会罢休。她会退而结网,继续伺机而动。只要她还是长公主,她还有勃勃的野心,她就会重新出击。无论她是为了暗助刘惓,还是压根想自己当道,对南密的稳定都是极大的隐患。
对元阙、对将军府,都将是灭顶之灾。
贝安歌已经下定决心,她要引长公主刘容出来,她不能让长公主有机会重新结网,她要亲自到曲皇后面前,从此将身份变得堂堂正正。
今天她故意透露出自己背后的胎记,就是看长公主会不会出手。
她的实力接二连三地折损,贝安歌赌她一定会着急。
酒过三巡,贝安歌的小脸庞果然渐渐红了起来。长公主刘容不动声色离了席,片刻又回来,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名丫鬟上前给元阙和贝安歌斟酒。
元阙刚觉得她有些眼生,正要阻止,一转头,丫鬟被吓到,手上一颤,热酒洒在了贝安歌裙摆上。
丫鬟变色,当即伏下求饶。
元阙刚要发作,被贝安歌按住:“小事,我出去整理一下。”
甘露公主坐得近,已经看到这边出了状况,当即起身道:“我带义妹回房换身衣裳吧?”
“好。”贝安歌很爽快地站起身,对元阙道,“我去换条裙子。”
元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女儿家换衣裳,就算是自家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跟上去。
甘露公主正要带贝安歌走,长公主刘容已经款款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