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长生的手指修长,瞧着不太像活人倒像是被雕琢的暖玉,他指腹轻轻在章阙翻着的衣领处一抚。
章阙浑身一僵。
……眼睁睁看着封殿主的小纸人被崇君从衣领里揪出来。
离长生两指夹着那装死的小纸人,笑着道:“这是什么?”
章阙讷讷:“这……这是属、属下的佩饰。”
离长生:“……”
见章掌司都被吓得胡言乱语称属下了,离长生失笑,心想我有这么可怕吗。
他也没追究,将小纸人塞到自己衣襟中,缓步走向龙神庙下方。
小纸人见离长生没追究,扒着手从衣襟中探出个脑袋来,仰头看他。
地上往下不知被谁建得一条曲折往下的台阶,离长生拾阶而下,淡淡道:“在哪儿?”
小纸人也不装死了,从里面传来封讳的声音。
“百里之外,你若需要我,转瞬便归。”
离长生道:“需要你什么,来给我添堵吗?”
封讳说:“我只是担心你。”
他实在无法忍受离开离长生片刻。
离长生眸子弯了弯:“我同度景河见面,你不会想听我们说了什么的。”
封讳短促冷笑了声,伸着小短腿一路爬到离长生的肩膀,还没坐稳就被一朵桃花当头砸到,险些栽下去。
离长生瞥他一眼。
越来越多的桃花往下砸,封讳只好贴着离长生的脖颈处趴着。
那是命门所在之处,寻常人根本不让碰,离长生却纵容他在那乱蹬。
那一朵朵桃花好像给了封殿主更多恃宠而骄的底气,他双手环着倚在离长生衣领处,冷淡着道:“我何苦和那些手下败将计较?”
连楼长望在那成天“道侣”“道侣”地占便宜,封殿主都十分大度没和他见识。
更何况被离长生亲自动手杀过的度景河。
败将之最,何必放在心上?
离长生挑眉:“那就好。”
片刻后,离长生穿过结界到了灵树根处见到了度景河。
度景河仍然满脸淡然盘膝坐在那,若非他眸子已化为鬼瞳,在流光溢彩的灵树下还真会觉得他依然还是高高在上的雪玉京仙君。
离长生头也不回地轻轻一抬手指,步步紧跟的周九妄和章阙停下步子,面面相觑。
离无绩倒是快步跟上去,不肯离开半步。
度景河看到他,轻轻笑了笑:“你来杀我。”
语气笃定,并非疑问。
他知晓就算有人阻拦,对度上衡来说根本不算阻碍,只要他想,天底下没有人不会顺从他。
离长生手指轻轻一动,封讳所下的结界往外蔓延,格挡住周九妄和章阙的视线。
小纸人还在,一直倚着离长生的衣领在那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