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轻轻打了个响指,裴乌斜转瞬落至他身后。
离长生淡淡道:“毁了这棵树。”
裴乌斜颔首:“是。”
度景河并不畏惧,反而笑意越发深了:“这是你的灵根,毁了灵根,你还能活吗?”
裴乌斜眼瞳一缩,握剑的动作倏地顿住。
寻常天之骄子的灵根只有人身般长,可这道宛如灵树般的灵根却足足有数十丈,遮天蔽日散发斑斓的幽蓝光芒。
这是度上衡的灵根?
怪不得寻常人承受一道附灵已是极限,如此磅礴的灵力唯有度上衡自己能操控。
离长生眉头一蹙,等了等没等到裴乌斜动手,侧眸看向:“在等什么?”
裴乌斜握剑的手紧了紧:“崇君……”
“他不会毁了你的灵根的。”度景河笃定地笑起来,“毁了它也是毁了你,你身边爱你之人越多,这根灵根便越坚固。”
裴乌斜虽然不想度景河如愿,可却真如他所说不敢真的毁去离长生的灵根,他犹豫着道:“或许还有其他办法。”
离长生:“?”
离长生幽幽看他。
本以为此人疯的彻底所以才带他过来,没想到也是个优柔寡断的。
离长生不指望旁人,伸手招出山鬼,寒光一闪散发出掩饰不住的杀意。
度景河盘膝坐在那,手指漫不经心缠着灵根蔓延的根须,语调散漫地道:“就算是你也无法彻底斩断这棵灵根,除非你愿意燃烧神魂和它同归于尽。”
离长生并不为所动。
总归他不会死。
度景河似乎能看出他心中所想,淡淡地说:“你的确不会死,但神魂有伤、记忆识海破损却永远无法恢复,哪怕你还能起死回生,也不过是具能喘气的行尸走肉。”
说是行尸走肉都是好听的,再严重些恐怕会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疯子。
离长生完全不在意,正要抬手,一道灵力忽地缠绕过来,卷住他的腰身往后一撤。
裴乌斜蹙眉道:“崇君三思。”
离长生:“……”
离长生漠然道:“我叫你来是同我唱反调的吗?”
裴乌斜垂着眼一副恭顺的模样,挡在度景河面前不让他动手,温声道:“天赐灵根难求,崇君灵体尊贵,并不值得为一只困兽自伤。”
话说得漂亮,意思还是不肯动手。
离长生病才刚好又被惹得头痛欲裂:“你以为天底下的厄灵是平白无故出现的吗,他不死,三界迟早会像三百年前那般功德缺失遍地灾厄。”
裴乌斜无所谓地道:“和您有什么……”
离长生抬眸看他。
裴乌斜猛地意识到自己在崇君面前说了最不该说的话,垂下眼将未尽的话给吞了回去,又装出那副和他兄长如出一脉的温和。
“万事皆有解法,如今他还被困着,就算再厉害也暂时翻不出多大的风浪,崇君还病着,先回渡厄司吧。”
度景河脸上笑意散了不少,注视着离长生苍白的脸。
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