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金玉沉默了好一会,道:“我罚你跪一日,你跪了半刻钟不到就倒下装死,还疼?”
楼长望:“疼。”
楼金玉简直被他这个侄子的厚脸皮被震住了,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是小叔的不对,你想要什么?”
楼长望眼睛一亮,赶紧说:“我们掌司身子不好,能有那种啃了之后立刻生龙活虎统一三界的灵丹妙药吗?”
楼金玉:“…………”
一番舌战后,楼长望喜滋滋地拿了一堆法器和金银,还顺了幽都柜坊一条船开回来给渡厄司用,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裴乌斜因为杀袁端之事,又被叫去了幽司,大半日还没回来。
听说鱼青简和走吉外出办公务,整个渡厄司只有离长生一人在,楼长望大喜过望,立刻颠颠去了掌司殿。
离长生还在看坤舆图,拿着笔圈出不少灵力有异状的东西,打算封讳回来就一起去看看。
楼长望小狗似的跑过去:“掌司在忙什么呢?”
离长生笑着道:“没什么,你小叔罚你了?”
楼长望眯起眼睛,哗啦啦掏出来一堆珍奇的法器:“他不舍得,还给了我很多稀罕的法器呢,掌司看看有没有能用的,随便拿去用。”
离长生失笑:“我用不上这个。”
楼长望蹙眉:“万一再遇到归寒城那种生死攸关的情况呢。”
离长生侧眸注视着他。
这孩子咋咋呼呼的,但聪明得很。
他从不自我怀疑,一旦认定了什么就遵循本心去做,憧憬度上衡那便舌灿莲花将黑得也能说成白的;喜欢离长生那就咬死一切对他不利的话,拼命维护。
热忱又干净。
离长生笑着将东西推回去:“你自个儿拿着用吧。”
楼长望被拒绝,也不会觉得自己不够好,只会认为离长生真的不需要。
他不生气,将东西收起来后,托着腮看着离长生,随口问道:“掌司,您觉得人分好坏吗?”
离长生挑眉:“为何突然问这个?”
楼长望没说。
他只是记起来在归寒城的心头血法器中瞧见度上衡那满是杀意的一面。
离长生比他活了太久,看事情通透得很:“是非对错,是由人评判的。”
楼长望不解:“怎么说?”
离长生问他:“你在渡厄司这段时间,会认为渡厄司皆是罪无可恕的恶鬼吗?”
楼长望脱口而出:“自然不是。”
“可对其他人来说,他们就是罪恶滔天的恶鬼、坏人。”
楼长望似懂非懂。
离长生笑了起来,伸手摸了下他的脑袋:“你还小,等长大了就明白了。”
楼长望本来还在思考,闻言立刻拂开他的手,压低声音沉声道:“我不小了,再过两年就及冠了。”
离长生笑得更开心了:“好好好,不小。”
楼长望听着他打趣的语气,更泄气了,莫名有种追不上去的无力感。
他搅着半天手指,忽然闷闷不乐地问:“掌司,封殿主和您是道侣吗?”
刚问出来,内室恰好出现封讳的身影。
他本来以为这个时辰离长生在睡觉,所以瞬移到了床边,见榻上空荡荡便抬步往外走,刚要推门就听到这句话。
封讳开门的手悬在半空,呼吸直接屏住,垂着眼等待听离长生会如何回答。
离长生低低笑了一声,似乎记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