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长望殷勤得很,一直忙前忙后照料离无绩,将离宗主伺候得都有些毛骨悚然了,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离无绩试探着道:“楼少爷……”
楼长望说:“叫我楼执吏。”
“……”离无绩道,“楼执吏,可是有事情想要我帮忙?直说就好,不用这样。”
怪吓人的。
楼长望眯着眼睛坐下来:“开门见山,我就喜欢和这种聪明人说话。”
离无绩:“……”
什么东西都能夸一嘴吗?
这小少爷是不是要让自己帮他攻打阎罗殿统一幽都?
楼长望笑嘻嘻地说:“我想请离宗主在我们家掌司面前给我说几句好话。”
离无绩等,又等,还等。
等半天楼长望都没有后续,还在期盼地看着他。
离无绩诧异道:“只是这个?”
不出生入死吗?
“是啊是啊。”楼长望羞涩地说,“这对你来说应当不难吧。”
离无绩失笑:“我和离掌司相处时间并不长,恐怕在他跟前说不上话。”
楼长望撇嘴:“想拒绝就直说,干嘛这么委婉?”
离无绩更不解了:“你为何会认为我在离掌司说你的好话就有用?”
楼长望眉头一皱:“你们不是亲兄弟吗,小舅子……不是,弟弟说话都不管用,那谁说话管用啊?”
离无绩一怔,懵然看他。
亲兄弟?
离无绩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起过自己和离长生的血缘关系,楼长望是如何知道的?
楼长望本来觉得此人在委婉拒绝,但见他神色不对也意识出问题,眉梢一扬:“什么啊,你难道还不知道这回事吗?”
离无绩心绪复杂,沉默良久,道:“你们是如何得知的?”
“就你心头血啊。”楼长望道,“医师说亏空得厉害,再不治你就要去投胎了,只有血亲的血才能给你补全心头血,离掌司毫不犹豫就放了血,你这才活过来。”
离无绩当即呆愣住了,久久没有回魂。
离长生为何没隐瞒两人的关系?
他真的想认自己这个弟弟吗?
***
离长生并不在意和离无绩相不相认,只要人还活着就行。
他无事一身轻回到掌司殿,本想好好休息一番,拂开内室隔断的珠帘,鼻间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封讳?
他还没走?
离长生眉梢轻挑,走到床榻边掀开帘子,床榻上空无一人。
离长生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若无其事地解下外袍躺回榻上。
不过后背像是压到个东西,还挺软。
离长生伸手一扒拉,指腹似乎触碰到冰凉光滑的鳞片,像是蛇。
封讳化为小蛇模样正在满是离长生气息的锦被中睡觉,乍一被压下来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当即清醒过来。
还没等离长生起身,就感觉身躯像是坠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小蛇转瞬化为高大的人形双手一拢,隔着锦被将身上的离长生抱在怀里。
离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