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了被拒绝,被教导,乍一得到最想要的东西第一反应不是伸手去接,而是害怕。
徐寂难得笑了,俯下身摸了摸他的头:“因为你的生辰到了。”
平少君眼睛一亮。
原来过生辰,就能得到平时拼命乞求也得不来的东西吗?
“太好了!”平少君欢呼,“我以后每天都要过生辰!”
徐寂:“……”
平少君兴奋得一夜都没睡,半夜趁着游敛不注意跑出来将自己最喜欢的漂亮宝石、徐寂偷偷塞给他的小玩意儿全都放在包袱里,等着回家给爹娘看。
等啊等,终于天亮了。
生辰到了。
平少君一蹦而起,穿好衣服眼巴巴地在外面等师弟来接他。
只是等了半晌,徐寂不见踪影。
反倒是许久没见的度景河到了。
平少君一愣,中规中矩行礼请安,他还太小根本藏不住事儿,还在伸着脑袋往外看。
度景河垂眼看着他:“等徐寂?”
平少君好像做错事似的,蔫蔫地垂下眼:“是、是的。”
“他不会来了。”度景河淡淡道,“想去归寒城,我带你去。”
平少君吃了一惊,仰着头乖乖看他:“师尊,是因为我过生辰,所以什么愿望都可以满足嘛?”
度景河唇角带着一抹笑,眉眼泛着怜悯和冷淡:“对。”
平少君高兴极了,牵着师尊的手蹦蹦跳跳往外跑。
他离家这么久,爹娘肯定担心死了。
回家,回家。
小小的孩童被牵着坐上大船,根本不知行了多久,独属于家乡的气息幽幽传来。
那是桃花的香气。
平少君被时时刻刻教导要温柔守礼,气度端庄,他看到归寒城的数百里桃花忍不住欢呼起来,但又像是记起什么似的,怯怯看了一眼度景河。
不知为何,往常他这样师尊早就呵斥了,今日却一声没说,简直称得上是纵容。
平少君逐渐放下警惕性,欢天喜地看着桃花树。
终于,大船落地,度景河牵着他往前走。
平少君昨天想了一晚上见了爹娘后要如何说如何做,但离家越来越近他却难得觉得忐忑不安。
终于,度景河带着他停下。
平少君疑惑地抬头看去,拽着度景河手的五指微微一紧。
遮天蔽日的桃花树下,许久未见却深刻在离平记忆中的爹娘……
正抱着襁褓中的孩子眉眼带笑地逗。
离平忽然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