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离长生过来,离宗主罕见有种自惭形秽的羞耻,讷讷道:“封道友见笑了,这屋子……这这……”
想找个体面的理由都说不出来。
离长生走上前看了看他的腿,蹙眉道:“伤着了?”
“没有没有。”离无绩笑起来,尴尬道,“就是屋子只收拾出一间,得辛苦二位凑合一宿了,明日我就让人前来重新休憩。”
离无绩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被人救了一命,邀请恩人来家中住,却连个好一点的住处都没有。
这位气度温和的道友瞧着脾气好,应当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另外一位跟在他身后的冷着脸的男人就不一定了,刚才就一直在瞪自己,这回肯定……
唔?好像还挺高兴?
离无绩满脸歉意地去准备晚膳了。
……但离长生还没坐下片刻,就听到厨房似乎也炸了。
离长生:“……”
离长生头疼地按住额角。
这孩子,霉运当头还能活这么久,当真是个奇迹。
制止了要跑下山去买饭菜的离无绩,离长生拐弯抹角打听:“归寒宗没有其他人了吗?”
离无绩倒是开朗,说:“都被我克跑了。”
离长生失笑:“那你家人呢?”
“我父母三百年前已经去世。”
离长生旁敲侧击:“还有吗?”
离无绩摇头:“除了父母之外,我并无其他亲人。”
离长生轻轻皱眉。
“哦对了。”离无绩想了想,道,“我应该还有个比我大的哥哥,但他早早夭折了。”
离长生抬眸看他。
夭折?
“你兄长叫什么?”
离无绩摇头:“不记得。”
离长生仔细回想半晌,隐约记起在大梦中,度景河曾唤过他……
离平。
离平,离庸。
想来八九不离十了。
离长生并无寻到血亲的欢喜,对他而言离无绩仍是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即使血脉相连也让他生不出多少情绪。
“离宗主是何时开始走背运的?”
离无绩一怔:“走背运?”
“你之前应该气运不错?”
离无绩失笑:“我气运只能算平常吧,何谈不错,要说走那种差点被弄死的霉运,唔,大概有五六年了。”
离长生不解。
气运寻常,为何楼长望嫉妒地说他运气好?
山中日落极早,离无绩没有叨扰二位休息,起身告退。
离长生注视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侧眸淡淡道:“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偷盗气运,你能瞧出来是什么吗?”
“法器之类的吧。”封讳挑眉,“我还以为离掌司要和胞弟抱头痛哭认祖归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