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封讳听到这个“掌司”,好像“取功德”的力度更大了些,甚至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都能嗅到那股血腥气了。
楼长望:“掌司?噫,您睡了吗?这么快?”
离长生头疼欲裂,莫名有种背着人偷情的禁忌感,拼命伸脚蹬封讳。
封殿主终于做了回人,缓缓起身,冰凉的指腹在离长生唇上的鲜血轻轻一抚,伤口痊愈……却未完全痊愈,血是不流了却留下一层薄薄的血痂。
离长生满脸泪痕喘息个不停,听到楼长望还在外面敲门,勉强稳住声调:“我已睡了,阿遥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楼长望有些失落:“好吧。”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离长生努力稳住呼吸,瞪了封讳一眼。
封殿主慢条斯理地理好衣袍,伤口已彻底痊愈,又恢复成那副见谁都不顺眼的死样子:“明日归寒城我随你一起去。”
一回头,就见离长生衣袍青丝凌乱,正在那面无表情结印骂他。
封讳:“……”
真叫他学会了手语的正确用法。
封讳俯下身用指腹将他眼尾处的泪水轻轻抚去,淡淡道:“多谢离掌司的功德,日后我若再身负重伤必定不会再藏着掖着。”
离长生面带微笑,手指往外面一指,示意滚。
封讳将指腹的那点泪在舌尖一卷,在离长生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离长生:“……”
混账!
封讳看着禁欲冰冷,怎么本性却像是恶犬似的,惯会得寸进尺。
度上衡……他之前就是纵容这条小蛇的吗?
怪不得这么会顺杆爬,直接蹬鼻子上脸。
离长生按着唇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大半夜才浑浑噩噩睡着,不知是不是被气得太狠,又梦到了封讳。
……年少时还是条小蛇的封明忌。
四周似乎是雪玉京,遍地桃花树。
三月花瓣绽放,度上衡坐在桃花树下吹箫,天籁之音倾泻,将四周散乱的桃花瓣卷的漫天飞舞。
伴随着一根桃花枝从枝头掉落,上方盘着的小蛇借着绿叶的伪装,顺势龇牙朝着度上衡而来,杀气腾腾。
“啪嗒。”
度上衡吹奏完一曲,姿态雍容又散漫地收起长箫,因挽个花儿的动作,箫准确无误将飞扑而来的小蛇横扫着飞了出去。
小蛇:“…………”
这已经是它今天第十次打算吃了度上衡,却此次都被折腾得够呛。
小蛇瘫在桃花瓣里装死,呜呜咽咽地流着眼泪。
他恨死度上衡了。
咬又咬不动,杀又杀不死,可恨。
总有一天他要威武地杀杀杀!
还没“杀”完,尾巴尖忽然被人揪起,小蛇视线骤然颠倒,瞧见那张放大的可恶的脸。
小蛇虽然被揪住尾巴,却不妨碍它气势汹汹地冲人龇牙着“哈”。
度上衡淡淡地将右手拇指和中指扣起,作势要弹它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