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猛地松开牙,将细细的身形盘了数圈,带着一抹红的尾巴尖下意识勾着离长生的小指缠了两圈,警惕地望着离长生。
离长生食指上留下两个小红点,并未破皮,也没多疼,他故意嗷一下,果不其然瞧见封讳不乱动了。
虽然说着有深仇大恨,但却舍不得伤人半分。
封殿主复仇的法子倒是另类。
“封殿主的原身倒是小巧。”离长生捧着他左看右看。
蛇鳞好看,像是雨后的青山。
封讳不太想搭理他,但又知晓离长生的狗脾气若是他逃走肯定又会被揪着尾巴扯回来,只好面无表情吐了吐信子,打算看他到底要嘚啵什么。
离长生开始嘚啵:“你将我带去望春台,却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回来,还闭门不见客?难道是受伤了?若是如此,前任掌司已超度,你可以从我身上抽功德治愈伤势。”
但功德却分毫没减,离长生很费解封讳到底想做什么。
小蛇边听边不耐烦地吐信子。
离长生手欠,竟然伸手想揪他信子,爪子伸过去没抓住,指腹“嗒”地一声撞在小蛇脑袋上。
封讳:“……”
封讳忍无可忍,再次化为人身——不过这次他强行催动鬼气令自己的人身短暂化为成年模样。
他霍然翻身下榻,黑袍曳地裹在高大身形之上,眉眼冷峻,居高临下望着榻上的离长生,漠然道:“我只是回来睡一觉,掌司就马不停蹄找上门来,一刻也离不了我吗?”
离长生乐了:“这话是我要问封殿主才对吧。”
封讳眉头一皱。
离长生盘膝坐在榻上,姿态柔软几乎比封殿主这条蛇还要七扭八歪歪在那,懒洋洋支着下颌问:“封殿主不是说鬼门司至今未寻到我的身体吗,为何会出现在殿主您的榻上呢?”
封讳面无表情时气势极其骇人,冷淡注视着离长生。
若是寻常人,被拆穿心思恐怕要尴尬得满地乱爬。
不过封殿主却非常人,漫不经心地道:“你说这具壳子?刚路上随意捡来的,放在地上我以为没人要,捡回来当枕头。现在仔细看,原来是离掌司,失礼了。”
离长生:“?”
封讳的嘴毒程度是伴随着人身的年纪而在变化是吗?
离长生还想再继续攻击,就听封讳双手环臂,床幔被风吹得拂起将他高大身形遮掩得若隐若现,只有声音淡淡传来。
“不过离掌司之前那句话的确说得不错。”
离长生挑眉。
他嘚啵那么多废话,封讳指哪句?
封讳淡淡道:“离掌司这张脸的确是天道所选绝无仅有,若是恶鬼见了,九成九会见色起意。好在幽冥殿鬼门司皆是君子,这才确保离掌司清白之身,不必谢。”
离长生:“…………”
对着他又抱又搂又啃又咬,叫君子?
封讳知道“君子”两个字怎么写吗?
离长生托着腮瞥他,忽然问:“九成九会见色起意?那封殿主是属于这九成九,还是剩余的那点微乎其微呢?”
封讳眼瞳一动:“离掌司觉得呢?”
“我觉得是君子。”离长生笑眯眯地道,“毕竟我的神魂和壳子可彼此感应,能感知到封殿主并未做什么龌龊之事,只是搂一搂抱一抱,恨极了时咬一口,保证了我的清白之身。”
封讳:“?”
在听到“彼此感应”时,封殿主似乎已经走了一会了。
这几日对这具壳子到底做了什么的记忆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
封讳:“……”
封讳闭了闭眼睛,又有点像化为小蛇逃离此处。
离长生好整以暇地看他,如愿瞧见自己想要的反应,眼眸都眯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