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很简单。”裴乌斜将山鬼花钱召回来,温柔抚摸着花钱上的符纹,“替我做一件事,我自然放你自由。”
山鬼花钱上雕刻的符纹是驱鬼符,裴乌斜修为再高也终究是鬼身,指腹被烫出丝丝缕缕的血痕,他却置若罔闻,甚至在享受崇君留下的符纹对他造成的痛苦。
男人被这盏灯囚禁了多日,早已被折磨得痛苦不堪,更何况还丢了一魂,根本无法摆脱这疯子的桎梏。
为今之计,只能答应。
“什么事?”
裴乌斜注视着指腹上的伤口,漫不经心地道:“明日一早,崇君转世会来望春台,你将他杀死,魂魄拖入灯中,自己便能脱困。”
男人一愣,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
杀、杀谁?
崇君转世?
男人不可置信望着他:“你……你为何要杀他?”
难道是三百年时间令裴乌斜生了反心?
裴乌斜摩挲着山鬼花钱,淡淡道:“转世后已非本人,却能享受前世拼尽全力才得到的身份地位,甚至功德,你觉得公平吗?”
男人眉头紧锁,不太理解他的逻辑。
说的什么都是,听不懂。
“若有人生来就能轻而易举得到上辈子求都求不来的东西……”裴乌斜抬眸,双瞳森森,偏偏面容还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笑容,“那前世的所有努力,是不是一场笑话?”
前世崇君拼尽一切以身殉道也没曾得到的功德、自由,如今却被塞给一个转世之人。
活着没曾享受的东西,被另一个未遭受任何痛苦的人轻易得到。
天道却用“转世”就能轻飘飘抹平恶劣的不公。
男人不着痕迹打了个寒颤。
他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杀掌司都算做善事。
男人犹豫着道:“可他仍是崇君的魂魄。”
裴乌斜笑起来,不紧不慢地道:“转世了,就是盗贼。”
男人:“……”
脑子的确有问题。
裴乌斜道:“他只是一介凡人,杀他轻而易举。”
男人犹豫半晌:“我若杀了崇君转世,你确定会放我离开?”
这话一出,男人似乎觉得裴疯子眼瞳浮现一抹冷厉的杀气,但转瞬即逝。
裴乌斜笑得更加温柔:“自然,我说到做到。”
作者有话说:
十五掌司险些被说服:大爷的!这疯子竟然逻辑自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