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金线缠绕升入半空,明显可以瞧见无数密密麻麻的黑线扭曲着抛入半空,鱼线般没入四面八方的湖中。
鱼青简眉头紧皱。
果不其然,袁端的功德正在被水中的大厄不断吸取。
就算乌玉楼祖上功德再多,也经不得这般流逝。
正想着,道修回来了:“少主已睡下了,二位大人天亮再来吧。”
鱼青简:“……”
章阙几乎被气笑了。
救人还得跪下来千求万求?
章阙不想骂人,等着鱼青简“哎呦”。
但这次鱼青简并未说话,只是瞥了道修一眼,很干脆地说:“行。”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鱼青简虽然话多又毒舌,但往往不会为了无用的人或事而浪费时间争辩,说罢转身就走。
章阙抬步跟上去。
鱼青简飞快道:“他的确被抽了功德,但澹台府……整个南沅城水太多,若厄灵是水鬼所化,一呲溜就在水里跑几千里,根本寻不到源头。见了他也无用,还得从澹台淙入手。”
章阙蹙眉:“万一他死了呢?”
鱼青简冷笑一声,宽袍猎猎冷漠十足。
“死了就投胎,还用问?”
片刻后,两人到了澹台淙的住处。
鱼青简刚一进门,就眼前一黑。
澹台府的寝房,澹台淙直挺挺躺在榻上双眸瞪大,呼吸全无。
走吉正手忙脚乱抱着那团胡乱飞的魂魄,伸手按着往澹台城主嘴里塞,妄图给塞回去复活。
章阙:“……”
鱼青简脑袋疼:“你把他弄死了?”
走吉踩着澹台淙的胸口,拽着那魂魄:“没有,我刚出现他便吓死了。”
鱼青简疑惑,胆子这么小吗?
走吉将魂魄重重打到澹台淙身体中,在她手中显得轻飘飘的长刀砰的落地,将青石板砸成齑粉。
澹台城主猛地喘息一大口气,差点真的蹬腿西去。
鱼青简也没多废话,开门见山道:“澹台城主,府中祠堂中到底供奉着什么,那泉水为何能吸取人的功德?”
澹台淙受了惊,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面带惶恐看着他:“什、什么?”
“祠堂,泉水。”
澹台淙怔怔道:“那是南沅大旱时我收集的第一捧雨,什么吸取功德,我……我不知道。”
鱼青简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澹台城主可知道当年崇君陨落时曾为渡厄司留下一道附灵,袁端功德被夺,渡厄司迟早能循着线索将大厄超度。若是袁端死了,乌玉楼震怒,你觉得自己还有活路吗?”
澹台淙茫然看着他,似乎不懂他在说什么。
鱼青简还想再添一把火,澹台淙却像是遭受到了极大痛苦,猛地按住头挣扎了一瞬,随后一声不吭地栽倒。
晕了。
鱼青简习惯了言行逼供,当即就要伸手将人抽醒。
章阙一把拦住他:“你无凭无据,擅自对南沅城主用私刑,不怕刑期加重?”
鱼青简“啧”了声,遗憾地收回手。
忙活了一晚上,一无所获。
鱼青简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