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歌已有两三个月没在家住,不过家里早打扫过,处处干净整洁。
沈歌在家里呆了会儿,把东西拾掇规整好,搬了把椅子在门外坐着发呆。
蛮子下午回自己家,沈歌远远地见了,朝他招手。
蛮子已有几日没见着沈歌,见到他眼睛一下便亮了,快步跑过来道:“夫子。”
“过年功课可有放下?”
“一切都按您的吩咐,我中午才写过字。”
“那便好。”沈歌笑着嘱咐他,“一日不练手生,可莫丢下了。”
“嗯。”
“对了,明年你家可要接着种我的田?”沈歌问:“若是种,你回家与你爹娘说一声,接着种便是,收成给我三成就行。”
蛮子知沈歌有心照顾他家,闷声应下。
沈歌是秀才,名下能免税五十亩,村子里好几户人家的田都在他名下,大伯沈鸿发家的自是不必说,蛮子家的田也在,实在得沈歌照应良多。
沈歌拍拍他的肩,鼓励道:“好好念书,大后年也去考个秀才出来。”
“我知。”蛮子应下,沉默一会,他忽然问道:“夫子,你何时搬回家住?”
“明年罢,荀哥正教我写文章,住他那边要方便许多。”
蛮子欲言又止,沈歌察觉到他的表情,追问:“怎么?”
“无事。就问一下罢了。”
沈歌一怔,马上道:“可是有人说闲话?”
蛮子犹豫一下,轻轻点头,“有人道您想攀附荀大人,嫁过去做小。”
沈歌差点没被蛮子这话砸懵,瞠目结舌道:“什什什么?!做小?”
使劲咽下一口气,沈歌方想起这年头男人与男人也能成婚,无怪乎有这种流言传出来。
沈歌简直被气得头昏脑涨,喝道:“哪个缺德的长舌传这些?!”
蛮子轻声道:“乃别村人传出,具体不可考,不过已传了一阵子。”
那些嚼舌根之人甚至不带恶意,他们觉着沈歌有本事,居然能攀上这么一位贵人,言辞之间还颇为羡慕。
蛮子为这事与人打过一架,对方自是被压着打,不过蛮子心中这口气依旧没消下去。
沈歌原本受伤还好说,伤好后依旧住于荀府,这股流言渐渐就有些压不住。乡下人本就有些无事生非,更别提流言中的两人都是有身份之人,那些人无论如何也不愿放这股谈资过去。
沈歌深吸一口气吐出,冷静道:“嘴长于别人身上,别人要说何事我也制不住,自己心中有数便成。荀哥与我亦师亦友,我不可能因区区流言便疏远于他。”
蛮子望着沈歌的相貌,心中仍是不住担心,就怕沈歌自己不觉,荀大人却对他有意思。
沈歌身体调理了这么久,人也借着这股东风蹿高了些,整个人颀长秀雅,透着一股乡下人望尘莫及的气质。
他的相貌长开一点,不若原先女气,不过仍十分精致,加上身上那股温和的书卷气,仰慕他的人不知有多少。
正是因为沈歌长得好,这股流言才传得格外迅猛,若沈歌矮个黑肤塌鼻梁,恐怕便没人会做多想。
沈歌因这事,心中堵着一股气回荀家庄去了,他倒什么也未说,不过神色带出了些。
荀飞光见他不高兴,旁敲侧击地问:“与你大伯娘有龃龉?”
“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