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铭的脚步声堪堪听不见,晏醉玉折回廊下,猝不及防将我抱了个满怀。
他试探着,在我唇角啄了一下。
我心头起火,盯着他的眼睛,那火越烧越旺,烧得我神志不清,顷刻间将他的混账抛诸脑后,用力地吻上他的唇,用我青涩稚嫩的嘴上功夫回应他。
我看到晏醉玉眼中漫上一些笑意。
他将我压在檐下美人靠上,如此这般,恣意地欺负我。
我们心照不宣地在世人面前扮演不合,却在无人处疯狂相爱。
我们从未探讨过为何会受制,相爱的时间那样短暂,交颈的机会那样稀少,不该浪费在这些不愉快的事上。但我知道,晏醉玉一定在默不作声地寻找契机,随时准备将这桎梏一举击溃。
他向来神机妙算,这天底下,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我如此坚信着。
万鬼潮后,我吞噬一城冤魂,获得了无可比拟的力量,血脉进化,我几乎成了一头完整的龙,无数异兽追随我,他们希望能在我的带领下,建立一个属于异兽的、新的王国。
可最适合异兽生存的地方,在很遥远的北地,那里离斜竹里足有两万里,即便御剑,日夜兼程,也足要小半月才能赶到。
我带着难以言说的心情推开斜竹里的门。
晏醉玉倚在廊下看书,素色衣袍堆云般拢在地上,头发松垮地挽着半髻,碎发落在鬓边,天光将他勾勒得特别好看。
“……怎么发呆?”他单手支颐,愉悦地勾起唇角,用眼神撩拨我。
“过来。”
除了某些特殊情况不能自控,我在晏醉玉面前,大多时候也不能自控,反正他一喊,我一定乖乖过去。
他起身来,轻轻抱着我,将下颌搁在我的肩头。
我很喜欢这样的拥抱姿态,这会让我很有安全感,仿佛晏醉玉十分依赖我,片刻不与我黏糊都不行。
他安慰地拍拍我的后背。
“怎么这个眼神,它们的尊崇,让你很为难么?”
我摇摇头。
并不为难,相反,如果没有晏醉玉,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壮志凌云地前往北地,我喜欢力量,喜欢强大,那是流淌在我血液里的东西,我期冀着成为北地的新王,并跃跃欲试。
“可我……”
可我喜欢强大,也喜欢你。
他似乎意会了我未竟的话语,低低地笑起来,拥着我道:“别担心,你只管去做喜欢的事,我会荡平阻碍,跨越两万里,去到你身边。”
听到这里,我始终悬着的心稍稍一松,但还是难过,嘟囔道:“那得多久……”
“快了。”他笃定地说。
我在他眼中看到云淡风轻的把握,骤然轻松起来,我什么都没说,但我万分热切地看着他。
那天,晏醉玉在院子的各处都留下了我的痕迹,我的腿好像成了摆设,要么搭在他腰上,要么被他握着,要么疲软无力地折压在身下。
出发前往北地之前,离我的生辰只有不到两个月,我跟晏醉玉约好,生辰那日,他要来看我。
他说:“我会记得。”
于是我放心地跃上虎豹,向我的王国出发。
刚开始的那一个月我过得并不轻松,异兽们野性难驯,天生桀骜,谁也不服谁,很难管束,我只能挑拣着刺头的几个,硬生生打服了。后面渐渐安定下来,定了国号,我开始有闲情期待我的生辰。
我搜罗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聊作情趣,系统说我这是自作孽,等晏醉玉来了,一定让我死在床上。
我心想,死在床上也没关系,因为我真的太想念他了。
生辰临近的那段时间,我右眼皮老跳,中原迟迟没有来信,我心底压着躁火,偏偏手底下的人又给我折腾新花样,他们联合进言,要我立后。
我大发雷霆,满脑袋问号,什么?什么逻辑?我跟你们什么关系?你们凭什么管我娶不娶妻?
我驳回了这个提议,他们却在这个问题上不肯罢休,我驳回一次,他们就重新进言一次,我再驳回,他们就再进,简直像在打擂台。
他们甚至推举出一个人选——与王上相识于微、一路追随的风姑娘,就很不错。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