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眼神直视陆殊途,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在床上后退一步,“我可以喝,但是你要告诉我我哥现在的情况。”
总要争取什么,这胎不能白流。
陆殊途深看了那只停留的手,似在极力忍耐,“喝了它,你想知道的我都会说。”
这就是在角逐了,同归听陆殊途说过,筹码在的时候才有谈判的资格。
一旦筹码消失,那她恐怕连上桌的机会都没了。
同归愈发警惕,“你先说,我再喝。”
这就是不肯了,可陆殊途怎能允许。
他扶着额,借着低头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寻暗。
寻暗会意。
这屋里头的人太多了,多一个少一个不用心观察根本不会注意。
同归目前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陆殊途身上,她怕筹码还不够狠,从枕头下抽出昨夜磨好的匕首抵在喉咙。
锋利的刀尖一下就割破了脆弱雪白的脖劲,血珠顺着刀锋流了下来。
“我不想这样以死想逼。”
“可若是有必要,也不是不行。”同归昂着头道。
那种锐利又野性的眼神就像隐藏在丛林深处的豹子,一下子就能逼到人的心口。
“夫人!”
“夫人,不要!”明月彩霞吓得直叫唤。
陆殊途深敛了眉,太阳穴跳动几下,“你该知道我生气的下场。”
话毕,陆殊途竟是直接上前一把抓住了匕首。
血,流了下来。
两股艳色交织,甚至能听到匕首破皮肉的声音。
这年头,不,在哪个时代手都是重中之重。文官用手来批文,武官用手来打江山。
便是一普通人,手也是他们维持生计的根本。
可如今,陆殊途却徒手接了刀刃。
所有人面色生变,同归也无端觉得害怕。
除了害怕,同归还觉得此子皮囊之下藏着的都不像人,“你这个疯子……”
陆殊途面不改色,一点一点的攥紧小刀。他面上越发平静,可嘴里吐出的话却能叫人毛骨悚然,“你死了,这屋子里所有人都会跟着你陪葬。”
“包括你的父兄。”
“同归我也不想这样逼迫你,可如果有必要。”
“也不是不行。”
“好好好!”同归气笑了,一连到了三个好,伸出手就将身旁的汤药掀翻了。
陆殊途垂眸,似乎早有预料。他手仍握着刀锋,就着这个姿势用手背抵住同归的脸,“在端一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