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迩开学至今从没惹过什么祸,其实没那么怕班主任。但余锦霞刚刚那一眼瞪过来的时候,说一点都不紧张肯定是假的。
此时此刻她也不敢再抬头,只能在心里祈祷余老师能不要伤及无辜,毕竟冤有头,债有主,虽然她刚刚确实也讲话了没错,但确实不是要聊天啊。
另外就是,希望前面那位即将“受刑”的同学可以稍微有点良心,能把真实的事情的起因经过说出来,这样至少不至于让无辜之人蒙受不白之冤。
“你刚刚干什么了啊?”
同桌的声音忽然从耳边传来,顾星迩如梦初醒,朝四周望了一圈却发现余锦霞不知何时已经不在教室里了,而她前桌的人也不知何时没了。
她呆了一下,牛头不对马嘴地对陈知栀说:“他人呢?”
“嗯?”陈知栀顺着顾星迩的视线看向贺书辰的位置,说:“哦,他刚刚被余老师叫出去了。”
顾星迩:“啊?”
这就被叫走了,那下一个岂不就是她了!!
顾星迩惊魂未定,又听同桌问道:“‘啊’什么呢,你还没说你刚刚到底干嘛了啊。
你知不知道刚刚余锦霞下来的时候在你们两个人旁边站了好久才把贺书辰叫出去的——你在想什么呢?居然都不知道。”
“知栀……”顾星迩一想到班主任那张总是面无表情,偶尔又莫名其妙突然笑得很温柔的脸就忍不住有点起鸡皮疙瘩,“不要啊,我不想被制裁啊。”
陈知栀:“所以,你们到底干嘛了?”
“没干嘛啊,就他问我早读背什么——这根本不重要好吧,重点是不管我们讲的内容有多合理,只要是讲话就是说不清啊啊。”顾星迩欲哭无泪。
“说的也是,余锦霞才不会管那么多呢。”陈知栀看着顾星迩艰难地往过道那边探身,妄想窥探教室外的情况,她偷偷笑了一下,说:“你看不见的,别看了,她应该是把贺书辰拉办公室门口去了。”
闻言顾星迩瞟了一眼桌上的计时器,在心里祈祷贺书辰能和余锦霞多缠一会儿。
……
“你自己说一下刚刚在讲什么吧。”班主任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男生。
贺书辰心不在焉地抬手戳了一下镜梁把眼镜扶正,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我就问一下同学早读要背什么。”
余锦霞一见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就觉得火大,“那你说背什么。”
这话是肯定句。
贺书辰想,余锦霞这是拿准了他刚刚就是在聊天,现在也不过是临时随手抓了个理由来应付她。
只是虽说这理由是真的,但他确实是没问到……所以他决定随便猜一个。
贺书辰掀起眼皮轻飘飘地扫了余锦霞的表情一眼,面不改色地说:“背注释。”
然后他就看到余锦霞那张万年不变表情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震惊,可惜稍纵即逝——不过看她这反应,想来是被他蒙对了。
只是没让他高兴两秒,余锦霞又说:“哦,那是背哪一课的注释?”
贺书辰:“……”
这老谋深算的女人。
他顿了顿,垂下眼硬着头皮开口道:“《谏太宗十思疏》……”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片刻后,余锦霞开口了:“……下次不要那么迟到教室,一次运气好不代表次次都有那么好运气,进去吧。”
贺书辰瞬间在心里松了口气,他在心里给自己顺了顺气——
危机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