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珍娘到了青秀别院,果然同她想的一样,大长公主一身素服,同曹先生、刀疤脸老李一起,正围在一起等她。
珍娘连忙行礼,大长公主不在意的摆手,叫她近前坐下。
烧纸摆了一案桌,都已经裁成合适的大小。
“倒是老了,上次你教我的折纸元宝的方法,我竟忘了。”
大长公主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约莫是中了风寒,
“这两个老家伙,竟也没记得折法,不得已才将你请来。”
大长公主说的客气,珍娘连忙躬身:
“殿下太客气了,您若想要,随时招我便好的。”
说完珍娘便领着几个人一起折了起来,上次烧寒衣,他们便花了许久的时间,这次依旧如此。
大长公主先同他们折了许多,先前还不肯,只想亲手帮故人折一些,但毕竟身体有恙,最后还是被曹李两位先生劝着回去休息。
之后桌上留下珍娘和曹李两位先生,聊天便自在起来。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聊到了李月灵,刀疤脸老李同珍娘转述,说李月灵回了乡下,时时都要想起她来,来信叫他这个当爹的,一定要帮她照顾好俞姐姐。
之后很自然的便聊到了宜春。
这还是自那日后,珍娘第一次知道宜春的下落,用刀疤脸老李的原话说,便是从哪来回哪去了。
宜春原是之前被抄没的官眷,家里父兄犯了事,连带着女眷也都遭了罪,李月灵母亲稍信,要刀疤脸老李留意个会识字的女使,他便托人寻了宜春来。
一听她本是官眷,又是识字懂礼的,便想着给李月灵做个伴儿,还能规劝这些,好叫整日在乡下猴一般的李月灵也学学规矩。
谁承想看着是个不错的,实则却是这般为人。
“听闻她父兄犯事,起因便是她兄长在外养了外室,后来闹出来人命官司,如此引发,却没想到连累父亲查出来贪墨之事,最后害的一家人。”
曹先生轻叹。
珍娘默然没有说话,这个时代就是这般,一人犯错全家遭殃。父兄下了大狱,或流放或斩杀,女眷却惨,原本好好的小姐夫人,转眼被发卖出去,为奴为婢。
就如唐家人,到现在唐家入狱也有一年了,一直关而不判,说起来也倒是好事,一家人关在一处,总好过天各一方。若是再被发卖到不知道何处去了,更是生死难料。
只是这般待遇,总该有代价的。
便是过去这样久了,落水时同唐珏相望的那一眼,那死水般平静的黑眸,却再也忘不掉。
午膳珍娘留在青秀别院用的,下午有帮忙折了不少纸元宝,才坐着长公主安排的马车回城。
待她到家时,约莫到了珠娘放学时间,珍娘便叫马车带着她去了珠娘的学堂。
珍娘守在学堂外等着珠娘下学,可她等学堂人都走光了,都未见珠娘出来,珍娘去找夫子,一问才知道,下午珠娘竟未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