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原本是要从京都一道押送回阳金的,但直到唐家人都关进阳金牢,也没见到他人,这之后更是再无消息,生死不知。
唐夫人的病,一半儿是监牢条件艰难,另一半便是为了这两个没有消息的孩子。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如今生死不知。
如今小儿子安危已定,那便只剩下最后一个。
“阿姐,我们要到哪去找长兄?”离开阳金牢后,在回去的路上,珠娘迎着头追问,“真的要去京都吗?”
珍娘摩挲着他头上毛茸茸的辫子,不由间又想起朔阳楼那晚,那个风姿卓绝的郎君。
那样芝兰玉树的一个人,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唐珏若是还在,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那般模样。
人是要找的,那样一个人的生死总要有消息。
只是要想去京都,还是得有银子,可眼下处处都是花银子的窟窿。
她还得想想更多挣钱的办法。
从阳金牢回来,珍娘又去了一趟陈狱官家,除了新酿的好酒,还送过去十两银子。
虽说唐家人是要犯,狱卒不会轻易让他们丢了性命,但要说会好好给唐夫人医治,那自然不能。要想叫唐夫人病好的快些,还得是在外边找个好郎中。
至于其他的,天下的难事很多,但能用银子解决的都不算难事。
转眼来到九月下旬,阳金城连下了三天秋雨,寒气越来越重,阳金河上游玩的人少了许多,珍娘卖酒菜的生意也渐渐冷清起来。
虽然冷清,但因老主顾们都还照顾,珍娘总还能挣上几个,攒钱是不能的,维持她和珠娘生活倒是可以。
但要花钱的地方着实有些多,珠娘的束脩、范姨的药费、牢里狱卒的打点……
斟酌一番,珍娘还是决定,拿新做出来的烈酒试试。
往日她的主顾要么是阳金河上的渔人,要么是河上的游客,这次她却打算换换目标。
相比浊酒的便宜,清酒的绵柔香醇,烈酒辛辣刺喉的口感最能激荡心肺,如此生猛的冲击力,阳金河上那些船工们应该最喜欢。
毕竟这越来越冷的冬夜里,一口辛辣刺喉的烈酒白酒下肚,便如暖呼呼的一团热火,可以驱散河上冰寒的冷意。
只是相比清酒,烈酒总更难叫人接受些。
第一天,她只卖出了一壶,第二天也不过卖了两壶。接下来一连三天,合起来都没能卖完一坛。
便是粗犷的船工,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烈酒辛辣的口味。
珍娘不急。
又过了两天,大概是口碑逐渐传开,烈酒开始卖的越来越好,一坛酒一日便可卖完。
这天傍晚,她划着小船经过一艘大船时,被船上的人叫住了。
“喂,是最近卖烈酒的俞娘子吗?”
她认的这船,阳金河上无人不认得这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