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高一米七,穿上高跟鞋愈发显得修长婀娜,但站在林煦身旁,却衬得她娇小玲珑。
好在她自幼学习芭蕾舞,强大的气场能开到两米,倒也算弥补了身高上的差距。
“不加个微信吗?”林煦开口。
夏漾微微一怔,迟疑了片刻,脑子里全是法务合同的事,开口说道:“每周五都能见到,下次再加吧。”这是她一贯的作风,一旦心里装着工作,其他任何事都很难分散她的注意力。
“好,周五见。”林煦也不坚持,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挥挥手,朝着相反的方向走。
电玩厅里,依旧灯光闪烁,电子音效此起彼伏。
林煦噙着一抹笑,瞥了一眼展示台里的芭蕾舞娃娃,熟练地打开兑换台的柜子,将娃娃机遥控器放进去,随后“咔嗒”一声锁好。
老板许兴华迈着大步走了过来,一脸无奈地抱怨道:“林子,你这追女孩,怎么倒霉的是我啊?”
林煦勾着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一边换上店员统一的衣服,一边调侃道:“许哥,不过是几个娃娃而已,您这格局可有点小了啊。”
许兴华“嘁”了一声,目光扫到正坐在赛车机器前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个孩子,眉头皱得更紧了,没好气地说道:“你去把他俩送楼上淘气堡,让我媳妇看着去!”
林煦朝着两个孩子走去,摸摸男孩的头,温和地说道:“走,带你们去楼上玩。”
“林教练,刚刚我们谁演得好?”许兴华的儿子站在扶梯上,拉着林煦的手,一脸期待地问。
“有点过。”林煦回答得十分中肯,好在夏漾当时一门心思都放在抓娃娃上,倒也没太在意。
“我就说嘛,”妹妹拉着林煦的另一只手,奶声奶气地说道,“林哥哥喜欢的人,你怎么能叫阿姨呢!”
“妈妈说,长得可爱的叫姐姐,不可爱的叫阿姨!”哥哥满脸不服气,努力为自己辩解。
“不对,妈妈说的是长得漂亮的,一律都要叫姐姐!”妹妹立刻反驳,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
“阿嚏!阿嚏!阿嚏!”坐在出租车里的夏漾突然连打三个喷嚏,她下意识地揉了揉酸胀的鼻子,心里暗自琢磨:这是哪个家伙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西城明寿街错综复杂的背街小巷里,暮色缓缓铺洒下来。
林煦低着头,走到一栋陈旧的二层门市前。
门市是一间颇具个性的刺青店,这里原是他朋友租下的店面,后来这朋友摊上事,向他借了一笔钱就匆匆跑路,只留下这还剩一年租期的门市。
林煦无奈之下,只好搬进这里,权当是给自己交了房租。
他抬手打开卷帘门,点亮橱窗里的灯箱,昏黄的灯光瞬间撕开黑暗。
推开门,一股独特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弥漫着刺青颜料淡淡的化学味道。
刺青用的美容椅横在中央,椅面的皮革上有细微的褶皱,一旁的设备摆放得略显凌乱,各类工具随意散落在操作台上。
林煦曾跟着这个如今已不知去向的朋友学过一阵子刺青技术,会一些简单的图形绘制。
二楼是生活区,一张双人沙发几乎占据大半个房间,沙发套已经褪色发黄。阳台被改造成简易厨房,阳台顶的晾衣架上,挂着一条男士平角内裤和一件白色T恤。
客厅的右边,是一间狭小的卧室。卧室旁紧紧挨着的,是同样狭窄的卫生间。
卫生间里,马桶和洗手盆几乎挤在了一起,狭小的空间让人转身都略显困难。每次洗澡,都要先费力地把洗衣机搬出去,人才能勉强站到淋浴喷头下。
阳台的窗框又开始发霉,星星点点的霉斑像是一片片黑色的小花瓣,肆意地蔓延开来。
他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抬手去擦。手肘顶到灶台上的锅沿,“哐当”一声,整锅坨掉的面条洒了一地,面条像是一条条白色的小蛇,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草!”他低声咒骂一句,转身快步走向墙角,提起垃圾桶,开始收拾。
收拾完地面,他疲惫地坐在沙发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四周。
这个地方破旧、狭小,甚至有些杂乱无章,但自己守着这里,竟有种莫名的心安,似乎这里就是他灵魂的归处。
也对,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安安静静地“烂”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