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姊姊,你笑了!”九娘忽然大呼小叫起来,她像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样,上下将谢庭训都打量了一圈儿,摸着下巴嘀咕,“你怎么像是与人打了一架似的,平日里发饰衣着可从未如此凌乱,连脸都有些发红,这是为何?我可从未见过七姊姊如此不端庄的模样!”
谢庭训收了笑意。
她看了九娘一眼,严肃道:“你道为何?”
……
还能是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她晕过去了!
九娘立刻收了笑意,一把抱住谢庭训的胳膊,撒娇卖乖。
然而女郎广袖微晃,轻飘飘飞出一只叠得十分齐整的纸鹤。不等谢庭训说什么,九娘谢妙音已然眼疾手快,迅速将纸鹤抓入手中。
她托起来打量了一会儿。
“是城外白云寺的平安符叠的纸鹤。”
“这平安符虽然不值钱,却很难求,无数人天不亮便排队去求呢。”
“七姊姊最近从未出城,怎么会……”
谢庭训垂眼看向那只纸鹤。
她冷白的面颊上,也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谢妙音愣了一下,忽然问道:“该不会,这是别人送你的吧?”
谢庭训捻起纸鹤,也有些茫然。
所以那位桓三郎大张旗鼓,冒着被人抓住送官的危险闯入谢家,其实只是为了来给她送一张平安符?她不由想,少年没说完的半句话,究竟是什么?
总归,他应该不是来要酒葫芦的。
毕竟那只葫芦,就是街头八文钱一只、十文钱两只的普通葫芦。
不过,也说不准。
他都穷得过来应聘短工了。
谢庭训决定,还是得把那只又破又旧的酒葫芦还给他。万一桓三郎感念于此,改变了主意,愿意当她的幕僚呢?
“不应该啊。”九娘还在嘀嘀咕咕,“可也没有人来送东西给七姊姊你。所以,七姊姊,你究竟是哪里来的……”
谢庭训对阿姮道:“备车,我们去善堂。”
九娘回过神,不敢置信道:“真的去善堂吗?能带我去吗?”
“这是入江州城前去求的。”谢庭训不着痕迹收回话题,好脾气地牵住谢妙音的手,“自然,我答应了带你去,当然不会反悔。”
九娘高兴起来,连忙点头。
想起连日来的期待,乐不可支地回去取谢庭训送她的短剑,还有早就准备好的散钱了。
没有了叽叽喳喳的九娘,四周便安静下来。
阿姮忧心忡忡,说道:“善堂开张,只怕江州不少人要从中作梗。女郎,当真不再多做些准备,到时候也好更稳妥些吗?”
谢庭训摇摇头。
温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