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没有想不开到上吊。
见谢庭训又看一眼八娘,没有追问。
九娘松了口气,若无其事爬起来,“八姊姊怎么来了?”
八娘无语地指指窗户。
上头新悬挂上了一串铜风铃,刻着祈福驱邪的纹样。
九娘顿时又尴尬起来。
“风铃挂好了。”八娘衣着发饰都乱了,并未多说什么,行了一礼,“七姊姊,我先告退。”
九娘连忙道:“我……我也告退了!”
好在谢庭训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亲自将两人送出来,才转身回屋。八娘看着谢庭训的背影,长舒一口气,只觉得还好没事。
“别高兴得太早。”
“是母亲叫我来挂风铃,顺便瞧一瞧七姊姊。”
“我瞧着,七姊姊确实是憔悴了不少。”
九娘愣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她能想到的事情,母亲她们自然也想到了,想必是谢庭训处境比她料想得还要艰难,才让八姐姐过来查看。
这种涉及谢家脸面的事情,若是办砸了……
若七姊姊是自家的郎君倒罢了,挨一顿骂,虢夺了掌事权,反正也能混口饭吃。
可她初到江州,要靠此事在家中立足。
就算父母不怪罪,底下的人也少不了因此而对她多有轻视怨怼。别说眼下,就是日后,在家中只怕也是举步维艰了。
“这可如何为好?”
“七姊姊她这样好……”
不待八娘说话,廊下一位女使匆匆而来。见两位娘子如此形容,面露了几分焦急,说道:“袁氏夫人上门拜谒,正要请几位娘子过去作陪呢。”
“太守夫人?”
“好端端的,她来做什么?”
“听着倒不像是好事。”
八娘戳戳九娘的脑袋,拿出长姐的做派,严肃说道:“少废话,快随我回去更衣,赶紧去会客。”
两人不再多说,连忙一起回去更衣梳妆。
待到收拾完毕,才去前厅会客。
太守夫人一见两人,目光落在九娘身上,便微微笑了,说道:“你家的九娘果然生得好相貌,又是如此烂漫神态,便是我见了也喜欢呢。”
崔氏面上淡淡,只说:“年纪还小,什么事都不懂。”
太守夫人又问:“可及笄了?”
“尚未。”崔氏微微蹙眉,不动声色扫了八娘一眼,笑着看向一侧的袁六娘,“若我没记错,你家六娘倒是到了婚配的年纪。”
太守夫人噤声片刻。
八娘则上前半步,挡在了九娘身前。
屋内安静了片刻。
崔氏摆了摆手,示意让仆妇将几位女郎带下去。
屋内,便只剩下太守夫人和崔氏。
“姐姐,我今日前来,原是为了一桩好事。”太守夫人搁下手中茶盏,压低了嗓音,“先前的花朝雅集,桓刺史家的七郎君品貌风流,与你家九娘正是天作之合……”
崔氏笑笑,不动声色道:“往日倒从未听说,刺史桓氏之人会屈尊前往治郡赴会。”
“江州谢氏本就是一流的名门望族,何况眼下还广建善堂,开仓放粮,便是这赈济流民的德行,也足以引得旁人学习。袁氏再有雅望,未必不会留心。”
话风果然引到了谢氏的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