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屈起一只腿,靠在立柱上。
手里拿着酒葫芦,正喝完一口酒,迎着她的目光笑了一下。
好不闲适自在。
谢庭训收回目光。
她握起笔,继续写。
然而少年的视线总是如影随形,令她有些不自在。
谢庭训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下来。”
少年没有动。
他又喝了一口酒,“那位很凶的女郎说,不许我离你十步内。”
视线扫过屋子四周,“这里没有十步外的位置。”
“……”
谢庭训眼睛轻眨了一下,端坐着说道:“那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外人不得擅自与我见面?”
少年面上露出茫然,只是摇摇头,却又笑着不说话。
“阿姮。”谢庭训唤了一声,促狭看了房梁上的少年一眼,面色仍旧是素来的清冷镇定,“房梁上似乎有声音,你进来看一看。”
阿姮正在外面代为传达谢庭训的话。
此时忙得焦头烂额。
听到谢庭训的话,连忙应了一声,匆匆唤人进来查看。
房梁上的少年飞掠而下,反手关上了屋门,抬手并指在唇前示意她安静。少年乌黑的瞳仁倒映着她的影子,轻轻一眨,有点讨好的意思。
谢庭训有些惊讶。
眼前张扬恣意的少年,无端有点乖。
令人不忍太过苛责他。
“我不打扰你。”
“别喊她。”
谢庭训抿了抿唇,觉得这少年实在有些奇怪……未免也太过自来熟了些。两人不过是一面之缘,他倒好像是黏上她似的。
他不会有什么别的图谋吧?
谢庭训决定审一审他。
“你……”
话未说完,对面的少年将手里的酒葫芦递给她。
他的视线直直落在她脸上。
“若是渴了,喝一口。”
“这是我在北地花重金买到的好酒,江南软绵清淡的酒水,都比不上。”
少年锐利的视线如有实质,落在她干涩的唇瓣上,稍纵即逝。然而谢庭训无端有些局促,她看着眼前这个自在随性的郎君,忽然生不起来气。
“我不善饮酒。”谢庭训说。
桓三郎像是没料想到这个结果,微怔。
他晃了晃酒葫芦,挂回腰间。
谢庭训问道:“你们江湖儿郎,都这么来无影去无踪……也不管旁人有没有关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