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谦托着他的后腰,很缠绵地与赵郢相拥着,说:“DiorHommeCologne,中文译名是桀骜。在公司经常用的是帕尔马黑调古龙和LV雷暴。”
他像游戏公司通过邮箱发布的调研报告,小心翼翼地问:“赵郢,你喜欢哪一个?”
“今天的吧……”赵郢哈欠连天,深深埋着脸,“后两种太熏。”
“那我以后就用这个了。”韩谦为他早上花一小时选香水从而做出的优秀决定感到高兴。
赵郢的人生里总循环着一条规律:好坏交替,如果前一秒太幸福,那么后一秒永远不会让他好过。
于是他凌晨五点莫名其妙地醒来,翻开枕头下的手机,锁屏显示他有五十多通未接来电,有赵父打来的,也有他妹妹赵莱的。
因为开了静音,他一个也没接到。
韩谦抱他抱得很紧,赵郢在不吵醒他的前提下脱身花了不少时间。他没穿拖鞋,披了件外衣到阳台给赵莱回电,电话一通,另一头就有人接听了。
“家里出什么事了?”赵郢问道。
赵莱的声音里裹挟着浓浓的疲惫,这也证明她一晚上没睡,“爸投资的工厂倒闭了,老板卷款潜逃,催债的找上门,让爸还钱,说三天之内不把钱准备到位,就要砍断爸的一条手臂。”
赵郢没想到这段话里竟然包含这么大的信息量,他进客房换衣服,轻手轻脚地短暂出行的行李:“他……他都不识字,从哪找的投资渠道?谁介绍他和老板认识的?”
“你自己问他去吧!”赵莱那边传来走动的声音,说话音量也变大了,“妈昨天闹得哭天抢地,心脏病发被我送到医院输液,赵宝瑞也不知道死哪去了,家里只有爸一个。”
赵郢拉上行李箱拉链,“欠多少?我心里先有个数。”
几十万东拼西凑还好说,要是几百万几千万,真得拿胳膊换了。
赵莱说:“五十万。他从存折里取了五十万,找人借了五十万,总共投了一百万。哥,他以为自己是沃伦·巴菲特啊?”
赵郢订了最早的高铁票,然后在公司系统递交了请假申请。他出门走得急,忘了主卧还睡着一个人,也忘了留字条,是到家了才想起这事。
“老大……你要救救你爸爸啊,其他人可以不搭理咱家,你可不行!”赵母哭哭啼啼地拉着他,赵莱站在门边,背着手一言不发。
赵郢环顾一圈,问道:“赵宝瑞人呢?”
“宝瑞他、他在学校呢。”
“真的?我到家前去学校找过了,他的班主任说他今天请假,没有上学。”
赵母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赵郢大概明白前因后果了,“投资是他和爸提的,对吧。”
“不是不是!不是你弟弟!”赵母急忙摆手,“我是怕催债的把他伤了,才叫他这几天躲远些的。”
赵郢有些失语。
他把赵母扶到座位上,拉着赵莱到院子里商量解决办法。
“我手里只拿得出八万。”赵莱说。
“拿什么钱。”赵郢白她一眼,“非法催债,暴力威胁,打110不就完了?”
他像小时候那样点点赵莱的额头,无奈道:“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