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她决定还是不救了。她起身就要走,但步子却迈不动,低头一看,一只鲜红的大手正牢牢攥住她的脚踝。
邬玺梅吓了一跳,慌乱中用力甩腿,但怎么都无法甩掉那只手。
在用尽了力气后,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都快死了,居然还这么大力气。”
这时,那人的另一只手稍稍挪动,手指微动,指向他自己的胸口。
邬玺梅想了想,“你是要我从你身上取东西吗?”
那人无力的闭着眼睛没说话,握着她脚踝的手也随之松开,整个人像又死了一样。
邬玺梅试探着伸手到他衣服里摸,还真摸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后,发现里面是药丸。
他是让我喂他服这些药?
她将药倒出,里面只有三颗,她也不知该喂多少,但见他伤的如此重,就一股脑全给他喂了。
喂完药,她看这人胸前的伤口上还汩汩冒血,有些看不下去。血流成这样,就喝的是仙丹,怕也没用啊。反正已经喂过药了,也不怕再多帮一次。她撕开这人的衣裳,从自己包袱里翻出一瓶外伤药,这是出门在外必备的东西。
将药撒在他伤口上止血后,她从自己身上扯下一条布,缠绕在男人胸前,最后在他肋处打上结。
做完这些,她站起身,看着脚下的血人,“能帮的我都帮了,你若醒了,我不图你报恩,只求你可别来寻我麻烦就是。”
说完,她再次来到洞口,挨着洞口的石壁坐下来,看着外边的大雨,渐渐对洞里的尸体也没那么怕了。
***
雨过天晴,山间传来空灵的鸟雀声,邬玺梅猛的睁开眼睛,揉揉了微感疼痛的太阳穴。
“怎么又睡着了。哈啾!”
伤风了。
她站起身,下意识回头朝洞里看了眼,竟发现昨天被她帮过的那个男人不见了,空留了一地干涸的血迹。
她愣在了原地。
人呢?
血流成那样,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好吧?
有人半夜把他偷走了?
那我怎么可能还活着?
马也在。
兀自发了会儿呆,算了,还是赶紧走吧。
离开山洞,邬玺梅牵马走在山路上,地上仍旧湿滑所以不能骑,只能牵着走。
待到有水源处,她见前方有条小溪,便紧走几步过去。
这山里的水清澈甘甜,她将手上的血迹洗干净,然后喝了几口水,又拍了些水在脸上,赶路的疲劳顿时消散。她从马上取下羊皮水带,将之灌满。
正要继续赶路时,前方不远,溪水中央,伴随忽然飞起的水花,乍现一人。
这人肤色略深,五官周正,身形修长,偏瘦。微微阖起的眼睛只露着半个瞳仁,看起来细长且带着些神秘。他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赤着上身,身上形虽瘦,却全是肌肉。伤疤遍布全身,有新有旧。尤其胸前缠绕的布带上,仍有明显的血迹。
晨光下,落下的水花晶莹剔透,像闪着星光从他周身落下。
若不是那身上的伤痕,这画面竟有些唯美。但邬玺梅可没心思欣赏,只是目光在他胸前那布条上掠过,她便已认出,这就是昨天那个快死了的人?
不会吧,那是什么灵丹妙药,伤成那样,竟一夜就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