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域闻言,眉头不觉颤动,他又一次失望。
你究竟在隐瞒什么?
见他面有气色,邬玺梅解释道:“小的不想编瞎话骗大人,但又实在不能说,故而想请大人不要逼问。大人只放心,这件事与大人无关,对大人没有半点伤害。”
罗域眼神黯淡,无奈叹了口气,“你骗我的事还少吗?”
邬玺梅立刻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从没骗过大人,若我有骗大人的,就不得……”
不等她说完,罗域整只手捂住了她的嘴,“你是真敢发誓,可我却没胆听。”
说罢,他缓缓放下手,发现她脸上又留下浅浅的手印,看着那么让人心疼。
“罢了,不想说就不说吧。念在你替我挡了这一劫,不与你计较。”
“想吃东西吗?”
邬玺梅一双眼睛在他消瘦的脸上来回转了几遭,抿嘴点了点头,“嗯,我想吃厨房做的酱牛肉,黄米糕,孜然羊肉,……”
听她说的这几样,罗域不觉皱眉,“别人大病初愈都没什么胃口,你倒是睁眼就想吃肉,身子能吃得消吗?”
邬玺梅笑道:“医书上说,思伤脾胃,很多人吃不下皆因思虑过重,而小的心无旁物,醒了即是好了,没什么忌口。只是……,会不会厨房做得太麻烦了。”
一个隐藏了无数秘密,且疑似杀手的人说自己心无旁物?着实好笑。
“好一个心无旁物啊。”
罗域摇了摇头,唤来福伯,“你让厨房多备点饭菜,要多荤菜。酱牛肉,孜然羊肉,还有黄米糕,都备上。”
福伯一听这些菜名,疑惑道:“是大人想吃这些啦?”
“太好了,大人您许久未好好吃过一顿了。”
经福伯提醒,罗域这才意识到,这些菜好像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不觉朝邬玺梅看去,见她孱弱的面容上隐隐带着些狡黠的笑意,心中顿感温暖。
原来是为我点的。
“让他们多做点儿。”
“是,老奴这就去。”
福伯离开后,邬玺梅靠在床头仍是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
罗域摸了摸她的额头,关切道:“是不是还有哪儿不舒服?”
邬玺梅摇摇头,“大概是躺得太久了,就觉得浑身无力。”
罗域朝窗子看了眼,“现在开春了,天气也暖了,等阳光好的时候,就把窗户打开,你多晒晒太阳就有精神了。”
邬玺梅点点头,忽然想起些事,问道:“对了,府里下毒的人抓到了吗?”
“让他给跑了。”罗域道。
邬玺梅不解,“总兵府守卫森严,厨房里做事的都大人信得过的人,那人是怎么逃过那么多双眼睛往菜里下毒的?”
“那个人会易容术,他杀了个厨房做事的小厮,然后伪装他在厨房里下的毒。”
邬玺梅吃惊,“易容术?世上还真有这样的术法。那这个人岂不是很危险?他是什么人啊?”
这也是罗域最近这段时间里一直感到困惑的。会易容术的人并不多见,又胆敢混进总兵府下毒,还能全身而退的,这样的人更是凤毛麟角,不像是黄熙那些人能请得动的。那么究竟是朝廷派来的,还是鳌军派来的,他暂时还没查清楚。
“不知道,我追到厨房的时候,那人已经跑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邬玺梅垂着眼睛,隐隐不安:难道是封天会的人?
罗域看她心神不宁,安抚道:“不必担心,想杀我的人多了,可偏偏这么多年,我还是活的好好的。”
大人以为那人是冲着他来的……
邬玺梅怔了瞬,心里不禁泛起些愧疚。
过了一会儿,福伯准备了饭菜送来。罗域将贵妃榻上的小几摆到床上,然后将几道菜摆下。
邬玺梅刚刚醒,其实没什么胃口,那些荤菜是她专门点给罗域的。罗域知道她的心思,盛了碗粥放到她面前。“你刚醒,吃点清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