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心虚,给出去的东西,怎么好往回要呢?
孙氏又对左宗宣道:“我早就跟你提过,从你被过继的那天起,你就没有家了。你当人家是亲生,人家却当你是摇钱树。成天里防着我?我为你生儿育女,我是要跟着你过一辈子的,你防我?这下好了,多少年来的积攒,就这么让人给偷了……”
孙氏越说越委屈,当即坐地上大哭,“我怎么那么命苦啊……”
张氏气得脸色胀紫,也跟着哭道:“你命苦?当初要不是你跟你娘家假借怀孕赖上我儿,我们家能要你?”
“什么你们家?我嫁的可是梅陵左家,不是你那小地方的门户。”
“啪!”话音刚落,孙氏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左宗宣瞪眼道:“那么想去左家你就去,看你进不进得去那个门。”
孙氏委屈的看着丈夫,“我是在替你委屈呀,你辛苦十几年攒点私房钱容易吗?都被人拿去贴补人家儿子去了!”
“那都是他的兄长!你少在这儿调拨我们一家人。”
“你们是一家人,那我呢?你若真当他是一家人,当初为什么要过继他,还不是贪图人家的钱……”
“够啦!”左宗宣大声喝止了二人间的争吵。然后对张氏沉了脸,“我不管之前那些地契田契如今在谁手里,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它在我房里,否则,我完了,大家都别想好过!”
说完,他摔门出去了,留下张氏和孙氏互相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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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张氏不敢耽误一早回家,找两个儿子要地契,可他们一听就炸了毛。
“切,他不是很有钱的嘛,怎么还惦记那几张地契?”老大左宗魁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道。
老二左宗进跟着附和,“就是,没听说给出去的东西还往回要的。”
张氏为难,“这不是他遇上事儿了嘛,你们先把那地契拿来,待他得了左家的家业,那不还是你们俩的嘛,到时候咱们不亏。”
“他办的事儿,我们都听说了。又是找人诬陷,又是地痞泼皮的折腾,后来甚至买凶杀人他都干了,银子被他花了个干净,最后也没除掉左宗宝。那万一这些地契也被他赔进去,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左宗魁道。
“是啊母亲,好歹现在有这些几张地契,咱们的日子就不用愁了。他自己的银子折腾没了,让他自己想办法去,他一个过继出去的人,未来又不给您二老摔盆送终,管他那么多干嘛呀。”
“话不能这么说啊,就是过继出去,那也你们亲弟弟。再说那本就是我擅自作主交给你们的,如今他来要,我不给他,也不合适啊。”
这时,上手坐着的他们的爹,左丰叹了口气,深沉道:“他们俩说的不无道理,既然已经过继出去了,就不再是咱们家里的人,最多只算是堂兄弟。之前他帮了咱们家不少,咱们也领他的情,日后凡出力的事情,咱们能帮就帮,至于那些地契嘛,你就跟他说,不是不想给他,而是因为前些年咱们家的积债太多,就拿那地契抵债用了。若他实在缺钱,咱们家就是砸锅卖铁,也尽量给他凑些。”
张氏没法子,只能回来跟左宗宣照说,左宗宣一听就恼了。
“你爹与你两个兄长也是没办法,这地契已经拿去抵了债,他们也拿不回来呀。这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娘……”
左宗宣狠狠咬住后槽牙,不待她继续编下去,打断道:“以往十几年里,我给了你们多少银子,如今见我失了势,就打算放弃我了是吗?”
“不是,宣儿……”
“好!今日我便把话撂下,日后我左宗宣再与你们无关,是荣华富贵也好,是饿死街头也罢,皆与你们无关。”
“宣儿,你怎么可以……”
“来人。”
两上婆子进来,“老爷。”
“她以后不再是这宅子里的人,给她收拾东西,送她出去。”
“儿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亲娘啊?”
左宗宣也不理,摔门出去了,孙氏在门外一直偷听,直待他离开,这才进了门,得意的晃着脑袋,看那两个婆子不敢动,便吩咐,“你们没听见老爷说的话吗?还不把这外人拖出去?”
张氏气得上来就抓孙氏头发,俩婆子仍不敢动,毕竟这可是主子的亲娘,万一帮错了可吃罪不起。婆媳二人拧打在一处,两个婆子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上手拉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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