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监视我?
邬玺梅没敢问。
算了,反正他暂时对我来说还是有用的,至少我不会被那些为了悬赏的人抓住去要挟大人。
至于他的身份……
先过了今晚再说吧。
***
彻夜辗转,邬玺梅思虑一夜,总算挨到天亮。她回头朝男人看了眼,见他仍闭眼睡着,便偷偷拿出颗坠子的解药放进嘴里。然后,小心翼翼下地,来到那男人跟前。
手里攥着脖子上的坠子犹豫不决。
他再怎么说也救过我几次,我要是把他弄晕了,他被仇家寻到那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可不弄晕他,他一直跟着我,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企图。
能有什么企图呢?
算了,只要他不是为了悬赏跟着我,别的都不重要。
想到这儿,邬玺梅没有拧开吊坠盖子,而是拿起包袱,轻手轻脚的溜出了房门。
待她离开后,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将屏住的呼吸放开,然后起身到门前,隔着门缝看到邬玺梅骑马离开。
这蠢货,竟然没趁机杀我?
***
邬玺梅加快了行程,这天傍晚时分,她终于抵达庆州地界,还没进城就见好些青壮年的男丁从城前排成长长的一列被官兵带走。从他们脸上可以看出,这并非他们自愿。而城前还站着许多穿着粗布衣的老弱妇孺,抹泪为他们送行。
这场景可与她印象中的庆州不太一样,她养父母家之前与庆州这里有生意往来,小时候她时常跟着家人到这里玩儿,记得这里虽不比梅陵繁华,但百姓生活也算安稳,何时会看到这样的光景。
她忍不住上前打听,“大婶,这些人要去哪儿啊?”
那大婶打量她一眼,见她是个俊俏郎君,面现担忧,“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啊?到庆州来做什么的呀?”
“我要去梅陵,只是路过此地而已。不过,看到那么多人被押送,不知发生何事?”
“只是路过就还好,要是长居,我劝你呀还是快走吧。最近庆州衙门挨家挨户的征兵,凡家里多子者,皆只能留一个,其余人都要被送去上战场啦。”
“这是哪里又开始打仗了吗?他们要被送到哪儿去?”
大婶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只说是好像要送到北方去当守兵。”
北方?
那不是大人的地方?
这么急着征兵,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大婶再次打量邬玺梅,“我也是看你生得俊,若被抓了去可惜了,就多嘴劝你一句,你呀,还是尽快走吧。之前听说有那权贵家的子弟不想去当兵的,就会抓穷人的孩子,强迫他们冒名顶替,实再要是找不下人,就会半夜里去客栈抓过路的。”
“啊?这岂不触犯了律法?”
“什么是律法?那权利才是律法。”大婶说了句,不禁潸然泪下,“我那两个儿子,最小的才十三岁,前两天已经被他们抓走了。呜呜呜……”
啊?孩子都给抓走了?
“大婶放心吧,你儿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安慰几句,邬玺梅进了城。进到城里,她犹豫那大婶说的话。又想起之前在上河县的经历,若是连住店都不稳妥,不如坐船吧。
她进城后没敢在城里多逗留,立刻找了码头,搭客船前往梅陵。
此时,尾随其后的男人正欲跟着上船,却被忽然跳出的几人围住。
男人拢眼神环视几人,只对视之间,就知道这些人与山洞里伏击他的是同一伙人……
***
这个时节,乘船去梅陵的人很多,邬玺梅所在的客舱在靠近船尾的地方,这样更方便登上甲板欣赏江上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