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江离淡笑了声,岔开这个危险的话题,“阿羽,彭校尉在山中巡防时与我们的队伍相遇,听闻我们有一个治蛇伤的方子疗效甚好,便想出钱买下。蒋校尉与他说这方子原是你提出来的,让他过来与你直接当面协商。”
其实这药方十分简单,军中多数人都清楚成分,但涉及交易,蒋校尉还是不愿越过她自行处理。
“哦?”姜鹤羽来了兴致,“彭校尉愿意出多少银两?”
送上门的冤大头不宰,那是傻子。
彭青梧被她脸上的笑意晃了神,只觉心脏怦怦撞着胸腔,他低声询问:“姜娘子觉得多少合适?”
姜鹤羽:“一百两?”
“好,那便一百两。”彭青梧干脆应下。
闽南多山,山中又常有毒蛇,一个有奇效的蛇伤方子,对他们建州军而言,价值远不止一百两。
这是价开低了,姜鹤羽有些后悔。
彭青梧也不知为何,就是从她那平静无波的脸上看出了不甘之色。
他失笑,语气透着些亲近:“能得姜娘子的药方,是我们戎州军的荣幸。我家中还有两颗东珠,明日便派人送来,权当感谢。”
“东珠”二字一出,一旁本还没怎么确定的江离哪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压下眉,冷冷看向彭青梧,胸中郁气翻涌。
姜鹤羽毫无所觉,只是单纯对那些不好估值的珠宝没有兴趣,浅笑道:“校尉诚心的话,还是折现吧,珠宝不便携带。”
这话就是瞎扯了,此时银票还未诞生,两颗东珠怎么也比一堆银两方便携带。
不过她在末世生活的时间太长,深切感受过珠宝古玩的价格浮动有多大,今日是无价之宝,明日便成无用废品,还是真金白银最能保值。
彭青梧脑子晕乎乎,心道这姜娘子怎么做什么说什么都这么合他心意,他从善如流道:“那便折成一百两给姜娘子,拢共二百两。”
很好,姜鹤羽点点头:“合作愉快。”
好新奇的词,彭青梧第一回听到,但很明显,她对这桩交易很满意。
从小就不曾经受过磋磨的少年人,从内而外都散发着与身俱来的朝气,他翻身上马,笑声朗朗:“我这便回去取银两,姜娘子,回见!”
马蹄踏在雨后的山路上,溅起几滴泥点,落在江离的袖摆。
他幽暗的目光从棉布袍子转向那一抹挺拔昂扬的背影,如同方才那条沾了泥的竹叶青,在阴暗处窥视比自己庞大数倍的敌人。
“阿兄?”姜鹤羽拉了拉他的袖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江离不着痕迹地将袖子扯回来,怕上面的泥印污了她的手,抿出一个笑:“在想我家阿羽是个赚钱的行家。”
姜鹤羽不接话,下巴却忍不住往上扬了扬。
……
“姜大夫。”
晌午时分,姜鹤羽正帮着秦阿婆烧火,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