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子汤?!”花红闻言大惊,猛地抬头,失声道,“这如何可能?奴婢从未听闻夫人和二夫人有谁在服避子汤。”
“那会不会是韩中丞暗中令她二人服下,但她们自己不知?”聂枕月追问。
“这便更不可能了,老爷以往常常抱怨二夫人……”花红不假思索地摇头,犹豫一下,面色尴尬道,“肚子一直未见动静。”
聂枕月蹙眉,声音微微一沉:“韩林氏从未有孕吗?”
花红仔细想了想,肯定地点点头:“是,二夫人从未有孕。”
这便怪了。
聂枕月微垂眼睫,按下心中惊疑。
方才她捏住韩林氏腕子,发觉她脉沉弱而虚涩——
分明是滑过胎的脉象。
聂枕月缓缓坐下,心中思量。
先是韩中丞身中两种毒,后有人深夜鬼鬼祟祟尾随,今日又有人纵火欲杀人灭口,如今连韩林氏也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韩府这水面之下,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若那使者和韩中丞之毒是同一人所下,这二人分明毫无交集,又是为何会被选中呢?
思绪纷乱之际,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叩、叩、叩”
寂静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谁?”聂枕月重新将药包收起来,走向门口,问道。
“是我,”韩夫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来给你送灼伤药。”
聂枕月打开门,韩夫人果然站在外面,手中捧着一个玉色瓷罐。
“劳夫人费心了。”聂枕月微微一笑,侧身迎她进来。
韩夫人进屋后,目光落到站在一旁的花红身上,转头问聂枕月:“花红这丫头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又说下毒乃是另有其人?”
她面色苍白,眼神惊惶,似乎因近来接连的风波受了很大的惊。
聂枕月笑了笑,语气平和:“夫人应当去问贺大人才是,事实究竟如何,我同您一样想知道。可惜,我虽会救人,却不会断案。”
听到这话,韩夫人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只好一笑,目光落到她脸上,忽然道:“我昨日便好奇,阿月大夫为何要一直覆着面纱?”
聂枕月抬手,指尖拂过面纱,黯然道:“我生得丑陋,不愿示人。”她看着韩夫人,眨巴几下眼睛,艳羡道,“夫人生得这样美,想来令爱也十分好看。”
不料她闻言怔住了,半晌,笑着摇摇头:“何必妄自菲薄,我瞧阿月大夫这双眼睛美得很,怎会丑陋?“
她又叹了口气:”再者说,生得好看也不尽然是好事。”
说完,她似乎便陷入了沉思,沉默下来。
聂枕月从她手中接过瓷罐,打开盖子,凑上去嗅了嗅,赞道:“这是‘玉芙散’?此药治跌打损伤、火灼烧伤是最好的,多谢夫人如此费心了。”
“哦,这有什么,是韩府招待不周才是。”韩夫人笑道。
聂枕月上前搀着韩夫人,走至桌案旁一同落座后,指尖摩挲几下瓷罐,突然开口:“夫人,韩中丞为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