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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第1页)

“柳绿?柳绿?”

柳绿昏昏沉沉,五脏六腑烧的痛,仿佛杵臼在腹中来来回回地捣碾,浑身上下都难受,迷糊中听到有人唤她名字,正想开口答应,忽觉一股热流冲上喉咙。

她身子挛缩一下,偏头“哇”地呕了口血出来。这一口血出来,周身登时舒畅了许多,像是十几年来瘀堵在身体中的一口气猛地呼了出来。但她顾不得高兴,满心想着的是被姐姐看见自己呕血,只怕又要忧心了。这一着急,柳绿猛地睁开了眼睛,侧头看向一旁——

一位陌生的姑娘端坐在自己身侧,见她醒了,弯眸一笑,面上薄纱也微微晃动。虽不见她容貌,可柳绿莫名笃定,面纱之下应是一张清灵姣美面庞。

目光再往一旁移去,这一看彻底清醒过来。入眼整间屋子的摆设,皆陌生得很,与她在韩府的住处完全不同。

聂枕月见她愣神,轻轻勾了勾嘴角。

自从韩中丞一事过后,她迁来弭劫司也有两日了。这两日来都不见贺昀昭的人影,她原想借机摸一摸弭劫司的路,兴许能找到记录着近来几桩毒杀案的卷宗。但无奈也不知是不是贺昀昭特地叮嘱过了,这府中似乎人人都对她严防死守,她一靠近哪间屋子,便有人突然在哪间屋子前冒出来,礼貌微笑挡住她。

试了两日,毫无收获,如今哪怕是再看见他们如出一辙的笑容,聂枕月都觉得头疼,于是在心中默默问候了一遍贺昀昭,干脆也不折腾了,安心在房中照顾柳绿,想着等他回来再说。

“别担心,”她将手中丝帕浸入水中,拧干,弯腰凑近柳绿,擦拭着她脸上血迹,动作轻缓,“服下药,将积血呕出来,慢慢地就好起来了。”

“您……”柳绿挣扎着支起身子,斟酌着措辞,“您可曾见过奴婢姐姐?她梳着双丫髻,个头比奴婢还要高一些,右眉下有一颗小痣,应该穿着与奴婢相同的衣裳。”

聂枕月安静瞧着她,有些讶然。不问自己身在何处,不问面前陌生人是谁,一开口,竟先问的是花红。

原以为花红对妹妹感情深厚,不惜冒死也要想办法给她治病。如今一看,柳绿对姐姐的情分也毫不逊色。

面前,柳绿还在看着她:“您知道姐姐去哪儿了吗?”

聂枕月目光柔和下来,一面给继续她擦脸,一面开始从花红是如何下毒讲起,到柳绿是为何会出现在弭劫司的,省去整桩案子最核心的部分,简单地概括了来龙去脉。一直讲到口干舌燥,一抬头,发现柳绿不知何时安静下来。

她垂眸盯着地面,长久不语。

聂枕月心知此事令人难以接受,猜测她也许想一人待一会儿,便默默停下手上动作,重新将丝帕浸入手中,站起身正待端着水离开,却听她突然出声了:

“是我一直愧对姐姐。”

聂枕月脚步一滞,转过头来。床榻之上,柳绿翻了个身,垂下的凌乱乌发挡住脸,神色不明,低声道:

“我自幼体弱,爹娘出门干活,就让姐姐看着我,家中大大小小诸事,皆由姐姐操持。姐姐她其实素来都将我照顾得很好,唯独有一次。”她顿了顿,似乎是不忍回忆,但终是继续道,“那一次,姐姐嫌我哭得烦,赌气将我留在家中,自己悄悄溜出门玩。那日是我第一次呕血,姐姐一回来,看到我趴在地上,身旁大滩大滩的血,当时便吓呆了。”

花红也尚且年幼,哪儿见过这么多血,慌惧之下,便将全部错误揽到了自己身上。

她觉得,若是没有把妹妹留在家中,自己偷偷溜出去玩,也许妹妹的病不至如此严重。

她用尽一生来弥补这份自觉亏欠的愧疚,可却忘了,那年哭着扶起妹妹的人,也不过是个孩子。

“后来,姐姐再也没有把我丢下过,一次也没有。”

“我知道她愧疚,觉得对不起我。”柳绿声音闷闷的,“可分明是我对不起她。从那日后,她一辈子都只是我的姐姐,再也不是花红了。”

“是我这一身病,困了姐姐一生。”

说完,柳绿挣扎着坐起来,不顾聂枕月阻止,起身下床。

因病疾长久缠身,柳绿的脸色比身上单薄的素色中衣还白,瘦瘦小小。她眼眶红透,屈膝跪地,对聂枕月道:“姑娘替姐姐洗脱了杀人罪责,多谢姑娘。”

她慢慢地、郑重地将头伏了下去:

“奴婢愿跟随姑娘,生死不辞。”

“大夫大恩大德,花红没齿难忘。”

另一道声音,跨越诸多时日,一同回响起来。地面之上,相仿的身形,相似的面容,两个姑娘的身影似乎渐渐重合在一起。

同人打交道多了,难免遇上形形色色迥然不同的人。每每为韩中丞这般人心惊时,却总有花红柳绿或是韩林氏等人,一次次让她动容。失望一次,便会感怀一次,一来一回间,不禁怀疑:

恶念人人皆有,所谓善人,究竟是生来善良,还是心中有爱,能因此战胜克制恶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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